几次,高中过后就再没联系了。”他父母离婚得极不愉快:“听我外婆那边的亲戚,我妈妈现在在法国。”
他爹反复告诉他,你妈贪慕虚荣,攀高枝去了。
但小城里的闲话从不避人,他多少能拼凑出个真相。如果不放弃抚养权,他爹不会同意离婚。母亲毫无疑问爱他,但和他爹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每一天都是折磨。
权衡利弊后,他被母亲放弃了。
这个结论让徐行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沉重的轻松。
还好母亲放弃了他,他没有成为她脖子上的磨盘。
知道这些事儿的人并不多。
这些事儿也没什么好说。
这些旧事庸常无趣,甚至不够耸人听闻。不是凄艳地吐在白雪上的血,而是绷带上的脓,连他自己都犯恶心。
他向叶风舒看去。
叶风舒虽然在嚼着鸡肉,但心不在焉,眉尾耷拉着,还在替徐行伤脑筋。
放在几小时前,徐行只会觉得自己卑劣。
但此刻他和叶风舒在喝今天的第三轮酒。
酒意麻痹了他的唇舌和脸颊,似乎也麻痹了他的道德感。
此刻他觉得给别人添麻烦也没那么不可饶恕。
如何得与凉风约,不共尘沙一起来。
痛苦和沙尘分明也是他。他摘不出一个不沾一丝腌臜的自己。
他道:“叶哥……我有没和你说过我为什么想演戏?”
叶风舒道:“你说,我听着呢。”
徐行道:“大概是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吧。有个剧组来我们那儿取景,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片,就是市里电视台的自制剧。组里需要点群演,就到我妈妈他们文工团去找人。那时候正好是暑假,我妈带着我去上班。导演选上了我妈妈和我,还给了我一句台词。”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妈妈问他:“笑笑,怕不怕?”
他紧张地摇摇头,妈妈牵着他的手走向灯光下。
剧组的灯光有种魔力。灯光之下,阳光更艳,蓝天更蓝,人们的衣服鲜亮得像游乐场的玩偶,连本来就极其美丽的母亲也变得更加美丽。
等进了《回南天》,他才发现摄像机并不似他记忆里那么巨大。但八岁那年,轨道上的摄像机仿佛是列向他驶来的火车,隆隆鸣笛,要带他去个奇妙的世界。
他只用一次就完成了导演要他做的事情,大人们颇惊叹地为他鼓掌。
导演拍拍他的头,对妈妈说:“这小子可以啊,一点不怯场。长大了来当演员吧。”
长大了想当什么呀?
大人们最喜欢问这个问题。
徐行拿腔拿调地回答:我想当老师。当警察。当宇航员。当科学家。我想帮助别的小朋友。我想建设祖国最美好的明天。我想当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但只有这天他那么雀跃,他像一只气球,只要他愿意,他就能飘向天外。
我想当个演员。他想。什么也不为。我想当个演员!
那天他收到了人生的第一笔片酬。
妈妈让他自己留着。
那天他没能做完作业,回家的时候天色也晚了。父亲对妈妈大发雷霆,说她自己卖弄姿色不要脸就罢了,还要带着孩子不务正业。
父亲让他把那两张纸钞拿出来,撕碎了,冲进了厕所。
“叶哥,你知道我这辈子第一句台词是什么吗?”徐行眯起了眼睛。
不等叶风舒首肯,他自己表演了起来:“妈妈妈妈。”他指向门口,惊诧道:“你快看,那个叔叔怎么不穿裤子啊?”
叶风舒一愣,然后他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ǔ?w?€?n??????????⑤?????????则?为?屾?寨?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