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顺势捏了捏,凌逸眸色微动,“…是,少爷,我…等您回来。”
乐晗不让凌逸跟随,一方面确实担心他伤势,另一方面也是此行特殊,别有目的。
乐暥所在的医院就是上次乐晗住过的那家,隶属乐氏集团。
在此之前,乐晗已经吩咐司机去附近花店买了一束花,品种常见,包装得体,客气疏离并重,符合“礼节性探望”准则。
“母亲,小晗和徐家的婚事,我认为还是再谨慎考虑…”
仿佛没听到病房里的声音,轮椅滑了进去。
乐暥正通过耳麦与人通话,但话只到一半,对面似乎又说了什么,他疲惫地按揉鼻根,抬眼看见乐晗进来,眼神变了变。
简短答应两句过后,他结束通话。
平板被放在一边,屏幕还停留在未处理完的邮件,这位工作狂总裁,在病床上也公务繁忙,还兼要应付私务。
乐晗自己说抽身就抽身,但他这位“大哥”却始终还要做乐家的完美儿子。
“少爷,花放在哪?”司机问。
乐晗随意指向进门的柜子,那里摆着一堆花,乐暥却道,“拿过来吧。”
那束花最终被放在离病床最近的床头桌上,除了平板和手机,那里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乐晗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病房门重新合上,乐暥伤得似乎并不重,至少在乐晗看来,远不如凌逸需要住院观察。
也不用寒暄,他直接道,“和徐家的事不用你操心,虚与委蛇、唱红白脸什么的,更没必要,订婚我不会去,他们要不怕丢脸,大可以试试。”
“…只是走个仪式,”乐暥眉头微蹙,显然也心力交瘁,“我说过的,不会让你跟他结婚,你也不该让爸妈太为难。”
“他们定下这件事的时候问过我吗?退一步就能退两步,我猜,她一定跟你说过,就算结了婚,也可以互不干涉,完全自由,是不是?”
乐暥沉默。
乐晗脸上的讥讽更深,“既然不需要感情就能结婚,那你怎么不去结?乐总为了家族‘牺牲’一下,不更名正言顺?”
“……”乐暥垂眼看向一旁的花束,白百合花瓣纯洁无瑕,他忽然抬起眼,目光直直看向乐晗,“这么多年我都没结婚,以后,也不会结。”
他像是咬牙切齿,“我心里有人。”
乐晗怔了怔,略微无语,那人不就是陆雪宋吗?他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平淡,“我知道。”
乐暥肩膀僵硬了一下,表情复杂,“你知道?”
“当然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谁不知道?
全公司上下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乐总对那位青睐有加,偏心眼都快偏到太平洋去了。
乐暥陷入更深的沉默,他打量乐晗轻快而理所当然的神色,眉头越皱越紧。
“你知道…是谁?”他再次确认。
乐晗被问得不耐烦,“我又不傻。”
从来对任何事情洞若观火的小乐总,似乎终于意识到,他和乐晗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他张了张嘴,“你…”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乐晗没再看乐暥,低头摸出手机。
“少爷,您出去有一个小时了…中午回来吃饭吗?我让厨房开始准备。”
凌逸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乐晗听出来了,脑子里幻视出某种被强行留在家里、等待主人归家的动物,委屈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