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似乎低笑一声,太轻,听不分明。
“少爷在担心我?”他抬起脸,眼眶生理性湿润,瞳孔在暗处收缩,“那您…别再让我找不到了。”
一道车灯扫过,照亮凌逸腰间,那里根本没有受伤,血液都从他袖口内侧渗出。
他被强光刺得偏过头,也在同时,乐晗将他的脸按进自己怀里。
身高差距让这个姿势有些别扭,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捂住凌逸的眼睛,将人护在胸口。
“少爷…”温热鼻息透过校服,凌逸嘴唇轻蹭乐晗衬衫纽扣,深深埋首,声音闷进衣料,“是我不对,您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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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流驶过,这里重又暗下去,乐晗冷静松手,感觉自己像是无理取闹。
“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以后少搭理那些无关的人。”少年眉头拧紧,冷着脸不悦补充,“很浪费时间。”
凌逸微怔,他的眼镜已经摔碎,失去遮蔽物,那只被泪洗过的暗红右眼显得格外纯粹。
看不出情绪,只是安静专注地看着,又似情绪太多,深得望不透。
乐晗被盯得身上莫名不自在,“你今天怎么…“不是还没放假吗?”
凌逸垂下眼,布料在他指间皱起又舒展,“我想请少爷…来看我的演讲…”
“演讲?什么时候?”
“今晚八点…”
“什么?!”乐晗猛地起身,被棍击的腿传来锐痛。
他思绪混乱,想说“你怎么不早说”,想说“现在赶过去肯定迟到”,更想问“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但所有话语都淹没在凌逸逐渐飘远的声音里,“没关系…我可以只讲给您一个人听。”
他手指顺校裤滑下,停在乐晗疼痛的膝盖,轻轻覆上,“把准备好的致辞…”
“一句、一句…”
“都说给您听。”
*
乐晗是被腿疼唤醒的,他抓紧被子想坐直身体,才发现大腿以下不能动。
茫然片刻,意识到又做了梦。
“…凌逸。”
才一声,锁扣便传来响动,门被轻轻推开。
“少爷,您醒了。”
凌逸恭敬弯腰,晨光从身后倾泻,映亮空气中漂浮的淡淡尘雾,像是已经等待很久。
和这些天的每个早晨一样,乐晗被抱上轮椅,接过湿毛巾擦脸。
洗漱完毕,听见有人说话,“谁在外面?”
“是骆院和他的助手,要现在让他们进来吗?”
“…进来吧。”
腿不能动,不存在睡觉姿势不老实的问题,但乐晗的确感觉到疼,像被什么压过一样的。
“请放心,有痛感是好事,虽然暂时行动受限,但神经与韧带修复得非常理想,配合复健,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作为乐氏首席医疗官,骆松当然权威,先前他在乐秉国和唐声晚跟前说七成把握,明显是保守说辞。
乐晗自己下的手,算有分寸,而且上辈子后来也是彻底好了的,所以他其实并不担心。
检查进行得很顺利,经历过跳楼重创,乐晗的耐痛值似乎有所提升,换药时竟还能分神去观察不远处的凌逸。
连续几个晚上,梦到高中时候,但醒来就都记不清细节。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确实为凌逸打过架。
*
骨胶材料替换了支架,双腿久违地轻松。
更衣室地面铺着防滑毯,还有专为下肢不便人士安装的辅助扶手架,衣裤熨烫整齐,摆放位置也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