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故作?轻松地问她:“不觉委屈了?”
伏在他的肩上的人又咬了一口,他不由失笑,下一瞬,才发觉颈侧湿湿, 她又哭了。
是那种又凶又急的哭法,他真担心她把?自己哭晕过去, 索性提着她的腰, 把?她干脆抱坐到了桌边。
“哭这么凶,我怎么你了?”
他抬起袖子,给?她擦眼?泪。
这个角度, 两人的视线刚好平齐。薛嘉宜别开?脸,这时才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我委屈……”她咬着唇道:“我委屈死了。”
谢云朔的瞳孔闪动一瞬,他看?着她,追问道:“因为我对你太坏?”
薛嘉宜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她垂下湿漉漉的眼?睫,声音很轻:“因为我害怕,我永远都不能再回到你心里了。”
平心而论,即便是这段时间,他也没有薄待她,那些?冷言冷语,她也可以消化,她唯独害怕的,便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确实回不去了。”
谢云朔忽道。
薛嘉宜呼吸一滞,只觉喉咙像是被谁紧紧一攥。
回不去了吗?
方才,他仿佛也并没有给?她什么承诺,只不过是轻描淡写地,承认了一部?分未曾宣之于口的、过去的想?法。
见?她的神色陡然紧绷,谢云朔终是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他收了笑意,看?着她波光粼粼的眼?睛:“本来,我也没有让你从我的心里走出去过。”
也许他想?过,但他做不到。
闻言,薛嘉宜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了一瞬,意识到他是在故意逗弄她之后,她咬着下唇,胡乱往他身上招呼了两下。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是气的。
谢云朔轻笑着消受了一会?儿,才假模假式地呼了句痛。
说实话,他很看?不惯她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的样子。
不过眼?下看?来,距离她重新变得有恃无恐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薛嘉宜恍然想?起他那道刺伤还没好多?久,赶忙收了动作?,还来不及关切,便叫他趁机团住了她的手?,一把?往怀里带。
“对不起。”她闭上眼?,小声道。
谢云朔知道,她的歉意,并不是因为方才两记粉拳。
他没有违心地,说那些?不计较的话。
他很在意——对于她没能坚定选择他的每个瞬间,都在意得要命。
“那该怎么办?”他仿若发问,又仿若心里早有了答案:“不如,用?我们的余生……慢慢弥补。”
……
对于某些?人趁机狮子大开?口的行为,薛嘉宜十分地不齿。
不过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糊里糊涂应下之后的第二天了。
冬日来临,昼短夜长,过分漫长的昨夜,似乎用?掉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薛嘉宜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到身边的男人居然还没醒时,颇有些?意外。
她从被窝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
他呼吸依旧均匀,像是还没醒,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在他臂弯里调整了一下位置,又凑到他唇边,轻轻地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