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波动的?人,总是从肠胃病起,她也不例外,一碗小馄饨吃了几只,就有些顶得难受。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再吃两口,婢女得了谢云朔的?示意,正好走进来。
“姑娘。”婢女看出了她在和馄饨较劲,柔声道:“还吃吗?不吃奴婢就把它撤了吧。”
薛嘉宜抿了下唇,视线还是落在屏风畔,她小声道:“还能吃一点,但是再吃的?话,一会儿就吃不下药了。”
她其实,刚刚有偷偷在想——如果这病一直不好,她是不是就可以?……
但只是偷偷这么一想罢了。
她很清楚,这只是钝刀子割肉而已,叫他知?道了,怕是会更?生气?。
她清减许多,一双漆黑的?眼睛看起来更?是大?而圆,婢女难免心生怜惜,柔声道:“殿下方才说得对,灌了一肚子药,一口饭都吃不进去?,能好起来才见怪呢。姑娘若是还想吃,就再吃几口,不必管什么药了。”
碗底的?热意似乎顺着手心,一直熨进了心窝里。薛嘉宜又有点想哭,她眨了眨眼,勉强忍下,捧起碗又吃了几口,再抬眼时,便见稍间?的?那?个?影子,已经离开了。
……
薛嘉宜一夜好眠。
她原以?为自己心事重重,是睡不着的?,但这晚睡得意外的?还可以?,大?概是因?为他来过。
醒来之?后,已是天光大?亮,只是如意料之?中那?般,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收拾停当后,薛嘉宜忍不住问婢女道:“你们殿下……现今可还在府中?”
婢女大?概料到了她会这么问,四平八稳地答道:“殿下这几日都在王府中,不过他的?意思是,姑娘现在还病着,别急着出门,受了风就不好了。”
分明是不想见她,薛嘉宜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打定的?主意,若是能叫谁三言两语就改变了,那?就不是他了。
以?后的?打算以?后再说,至少眼下,他还没有赶她走……
趁这个?时间?,她也应该好好地想一想,该怎么做。
薛嘉宜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我确实也不该过去?,省得还过了病气?给?他。”
婢女闻言,却是抿着嘴笑了。笑完她大?概觉得不合适,又低声道:“姑娘若这么说,那?就错了。”
“殿下哪在意什么病气?呀,昨晚……他守了您一整夜,天亮了,实在是该去?朝会了才走的?。”
见薛嘉宜神色微怔,婢女垂着眼,继续道:“不管姑娘信与不信,这些话,不是谁让奴婢来跟您说嘴的。”
薛嘉宜确实也很难想象,谢云朔会吩咐这种事情?下去?,抿着唇也跟着笑了一下。
笑完她却又觉得心里难受——
他并不是不在乎她了,可这比他不在乎她了还让她难过。
她略定了定神,没有再想下去?,转头问起了这段时间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婢女大?概已经得到了授意,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有再瞒着她。
——
仲夏,京城雨丝连绵,然而所有人的?心头,却都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谢云朔也难以?免俗。
才经历了一场宫变的?皇城暗潮汹涌,他亲自督查、捉办了许多叛党,平抑了京畿防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