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甫已经去密信给宗太妃,请她帮忙操持安排,为这一出戏搭好戏台。
薛云朔对于所有的安排都未置可否,只问了一件事。
“舍妹尚在京中?,怕是仍在为我担忧,我可否递一封报平安的信给她?”
当时深陷敌军腹地?,即使有心也无?力,现在既已脱身,他不想她白白担心。
宗甫却不赞同?:“你这几日就要出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你那妹妹到底是薛家女……”
他顿了顿,旋即意味深长地?道:“还有那薛永年……当年东宫出事,他明明在詹事府任职,妻子还是朱翰的亲女儿,却分毫未受牵连。疑点重?重?,实在是叫人想不明白。他家的女儿,你还是少接触为妙。”
薛云朔没?有辩驳,不过宗甫的第一句话,他还是听进?去了的。
左右马上就要出发,寄信也快不了多少,纠结这个,倒不如他快马加鞭,还能早些见?到她。
也幸亏是他加急跑了几日,否则,今日的匪祸……
想到这儿,薛云朔的眼神?又?暗了下来。
漫无?边际的清辉之下,他转过身,目光投回了亮着灯的小小寝屋。
郎中?刚好出来。
薛云朔上前两步,“情况如何?”
郎中?擦了把额前的汗,答道:“外伤已经处理好了,我现在去再?抓两剂药。您知道的,外伤最凶险就是第一晚,今晚看着点,只要不烧起来就没?大碍了。”
薛云朔脚步稍顿,若有所思地?又?问道:“她……现在可醒了?”
大概是怕被怪罪,郎中?的声音变得有些虚:“还没?有……许是姑娘家受了惊吓,有些魇着了。”
薛云朔自是希望薛嘉宜能醒来的,可不知为何,听到郎中?说她一时还没?醒的时候,心里竟莫名松了一口气。
至少此时此刻,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她,他不是她的亲哥哥。
薛云朔没?耽误郎中?去抓药,让他下去了,随即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推开虚掩的房门,重?新踏了进?去。
事发突然?,大晚上的也不方便进?京,一时没?有地?方落脚,他便让人找了个庄户的院子,暂时借宿在这里。
给了钱,这庄户自然?非常好说话,把家里最大的、主人家自己的寝屋都腾了出来。
薛云朔站在门边,借着窗牖间漏洒下的月光,凝望着薛嘉宜清润的眉眼。
他以为自己见?过血,不会畏惧生?死,可真正踏上战场的时候,却还是叫那绞肉一般的阵仗骇住了。
数不清多少个夜晚,他都是靠心底的那一个念头撑过去的。
然?而此刻,朝思暮想的面孔就在眼前,他却反倒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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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朔轻哂一声,终于还是走到了榻边。
他低下眼帘,复又?合握住她的手。
既然?身世还没?有见?光,眼下……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吧。
她是他的妹妹,永远都是。
薛云朔这般想着,心绪渐宁。
见?她额前沁了些细微的汗珠,他拿铜盆里的温水浸了帕子,替她一点一点地?擦拭着,眉目温柔得快要化?开。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触碰她,薛嘉宜紧闭的唇齿间溢出了一点细弱的嘤咛,鼻尖也皱了起来。
见?状,薛云朔的唇边勾起了一丝浅笑。
她的小表情,真是从七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