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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宜仍旧跪伏在地上,她长高了,可也更清减了,掩在宽袍大袖里,愈发显得?小小一只,让人不胜爱怜。

宗太妃的眼神有些复杂,问道?:“你就这么在意你那兄长?”

“是。”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他是这世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我的亲人。”

宗太妃忽然?一叹:“你才几岁?就说什么最重要,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她的声音既冷漠,又高高在上:“你的日子会继续下去,再?重要的人、再?重要的事,你迟早也会淡忘。”

薛嘉宜掌根撑地,缓缓直起了腰。

“是。您说的对。”

人之常情,本就不是嘴硬能改变得?了的。

她垂着眼眸,没反驳宗太妃的话。

“我的人生会向前走,我也不知道?,我会记住兄长多少年。”

宗太妃未料得?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微微一怔,旋即,却听得?她继续道?:“所以?我才有这般恳请——因为这三年,我的心?,想完完整整地留给他。”

——

薛嘉宜在庆安宫的第二个年,如冬雪一般,很快便尽了。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庭前草木葳蕤,她给宗太妃新养的鹦鹉喂了食儿,又悄悄捋了一把?它脑袋上翘起的那撮毛,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鸟笼。

徐柔歆路过,悄悄嘀咕:“回回喂鸟这么开心?。”

薛嘉宜这回听到了,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鸟辩解:“因为它真?的很可爱啊。”

徐柔歆一噎,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她这句话,一道?身影,忽然?自殿前急奔而过——

薛嘉宜亦是侧目,看清了来人是宗尧之之后,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在心?跳加速之前,很快却又冷静了下来。

她在幻想什么?

半年过去了,她居然?还?在期盼着一个渺无可能的好消息。

然?而很快,殿中就爆发出了宗尧之爽朗的大笑。

“姑母!我爹他还?活着!”

随即便是宗太妃亦难自持的声音:“你说什么?”

宗尧之朗声答道?:“西南传来消息,我澧朝王师,直破南诏大军!姑母,原来我爹他们遇伏之后,并未身陨,而是趁势潜伏在了南诏后方的山林中。”

“这半年来,他们穿插、迂回,收拢挑拨了南诏附近的好几个部族,最后与我王师里应外合,打了一场大胜仗!”

“这个消息,西南边军是早知道?了,只是为引蛇出洞,防走漏风声,才一直瞒下。姑母,如今,你尽可安心?了!”

……

这样?惊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宫城。

皇帝那边看到这份军报,自是比太妃更早。他大喜过望,嘉赏的旨意和?不要钱一般往下发。

只可惜,这一次封赏的名单里,薛嘉宜没能和?上回一般,找见那个名字。

已经擂破了的鼓皮,任凭多重的锤击,也无法?再?发出震彻的声响。

她不再?失魂落魄,也没有眼泪可流,只是有些恍惚——

仗打赢了,可她的哥哥呢?

而宗太妃与宗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闻宗甫这个堂弟还?活着的消息,自然?是欣悦万分。

不过太妃的欣喜,更多是从宗家的角度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