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二郎争?”
秦淑月确实在意的是这个。
姑娘家没什么好挂心的,漂不漂亮聪不聪明都无所谓,一副嫁妆嫁出去的事情。而薛永年接这个女儿回来,本也是为了联姻;
可那个前头夫人留下的儿子,就不一样了——论身份是嫡,论年纪是长,她担心他会抢走属于她亲儿子的东西。
紫珠说完,秦淑月明显气顺了些,不过还是瞪了薛泓一眼,又吩咐紫珠道:“你去,给他温点薄粥。”
她站了起来,见全嬷嬷似乎还有话想说,问道:“怎么了,嬷嬷?”
全嬷嬷回过神,摇了摇头。
她活了几十年,自认见过不少人,多少有一些识人的本领。
譬如那小姑娘,便懵懵懂懂的,一眼就望得见底。但她那兄长,凭这段时间的相处,全嬷嬷敢说,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更不可能没读过书。
不过话已至此,再多嘴倒显得她讨嫌,还给紫珠拆了台,于是全嬷嬷只道:“没什么,我只是困了,想眯一觉。”
“舟车劳顿,可不是累了吗?”
秦淑月笑笑,亲自扶了把她的肩膀,送她出去。
——
薛嘉宜在次间安顿了下来。
她的行李并不多,不过带了些衣物和医书,并一些零零碎碎的药材。
屋子里明显是已经收拾过的,没有灰尘,但也光秃秃的,不见什么多余的家俱摆设。
毕竟不是自己的小孩儿,秦淑月不能说不上心,却也没那么上心,能把面子功夫做得溜光,也不算对不起谁。
刚到别庄的时候,条件比眼下差多了,薛嘉宜这会儿倒没觉得被薄待。
只是安静下来之后,她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人也飘飘的,没有踩在地上的实感。
乡下的别庄里,并不会像这样安静。
夏日有蝉鸣,冬天有风声,还时常有鸟雀,呜呜喳喳地飞过她的窗前。
不知道洪妈妈和安伯怎样了……还有她的翘翘,不知会不会啾啾啾地想她?
薛嘉宜一边想着,一边解了外衣,刚要躺到帐帷里,忽然听见窗棂上,传来很轻很轻的两声叩击。
她的眼睛倏而一亮,人也从床上弹了起来。
小时候,薛云朔来找她时,便会这样敲她窗户。
“哥——”
还没到窗前,薛嘉宜便惊喜地唤出了声,只是走了两步想起来自己没穿外衫,又回头去披了。
听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走出了兵荒马乱的动静,薛云朔不由勾了勾唇。
吱呀一声,窗扇叫人从里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薛嘉宜明明高兴,却还是矜持地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薛云朔唇边的笑意不是那么明显了,不过月光映照在他的背后,他的眼神还是显得很温柔。
“猜你会睡不着,过来一看,果然亮着。”
薛嘉宜这才发觉不对,他没走前头的明间过来,还出现在她的后窗……
她抬头,看见了矮墙上缺了的那块瓦片,扬眉看他:“你是翻墙来的呀?”
翻墙之事,属实不算太光彩。薛云朔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夜深了,不好走前头来找你。”
薛嘉宜一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