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并非我一直贴身藏着的,是今天才刚刚收到,阳国公府有针线楼的人。”
陌以新神色黯了黯:“所以,是他先找到你的。”
“不是……”林安没想到他所关注的重点会跑偏到这里,连忙又换了个角度,道,“当时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骗厉南风的。”
陌以新敛眸不语,片刻后,只夹起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淡淡道:“我明白,谎话中总得掺上三分真意,才能滴水不漏。为了应付厉南风,难为你重提旧情,睹物伤怀……委屈你了。”
林安:……
她再了解不过,陌以新每每吃醋都是如此。面上越是淡定,心里越是别扭,严重时便会出现这种阴阳怪气的症状。
林安抓住他的手,原原本本解释道:“这封信乃是绝密,万万不能被人发现,方才厉南风已经认出夜国标记,我生怕他起疑,才编出那些话来。”
陌以新手指一顿,神色有些复杂:“绝密……”
林安一噎,心知他又想歪了,当即便要拆信给他看。
便在此时,门外远远传来喊声:“倒夜香的,怎么还不出来?院门要落锁了!”
这道声音显然在渐渐走近,林安登时戒备起来,将陌以新带给她的信塞回他怀里,压低声道:“眼下来不及细说,你回去看过信后便都会知晓。”
“我,看信?”陌以新站起身来,开始像模像样地收拾碗筷,神色却不自在。
“对,一定要看!”林安认真道。
陌以新沉默一瞬,破天荒地拒绝她:“我……并没有很想看。”
林安哭笑不得,忍不住轻捶他一拳,嗔道:“你以为信里会写什么啊?”
陌以新别过头去。情敌写给未婚妻的绝密书信……嗯,不愿想象。
脚步声愈发逼近,林安知道没有时间再说什么,只匆忙又嘱咐一遍:“一定要看!”
……
深夜,林安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
与他分别数日,原本尚未觉出什么,可今日见了这一面,却开始难以自控地想他。
他想尽千方百计,宁肯屈身扮成最卑微的杂役,只为亲眼见她一面,结果好不容易见到她时,却听她亲口诉说着“旧情难忘”,“睹物思人”……
林安很明白,背地里听到的话,杀伤力会有多强,更何况,他原本就在意的要死……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憋了那么久,直到把正事说完,才终于忍不住提起。
想起他黯然又别扭的模样,林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好在这一面虽然仓促,还是了结了她两桩心事。其一,和亲之事陌以新已经知晓,自然会想办法;其二,阳国公与别国的交易,陌以新看过信后也都会明白——自己做人质这一趟,终于算是有所收获了。
念及此,林安忽然翻身坐起,将床边的褥子掀开,从里面摸出那张被揉成一团的信笺。先前当着厉南风的面,她情急之中将信塞进了被褥之下,差点忘记拿出来。
林安将皱巴巴的信纸小心铺平,视线忽然一僵,才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事——
叶饮辰既然送出两封一模一样的信,自然也在两封信上都留下了同样的结语——
“楚承昀的最后一句,我其实很心动。”
林安:……
倘若陌以新看到这里……林安一头栽进被子里,无语凝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