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夜,就在这略显尴尬的气氛中仓促收场。
林安只想感慨一句,生活真是太刺激了。
……
天光大亮,林安推开房门,清凉的晨风拂面而来,眼前是陌生的钰王府庭院。
残枝与青苔交错,斑驳的影子铺满石阶。她一时有些恍惚,仿佛仍在梦中。
记得从前,陌以新曾对她讲过,皇上因对钰王有愧,不但追封厚葬,连当年的钰王府也原封不动地留着。
可当时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住进这里来。
林安怔怔出着神,对面的房门也被推开。
陌以新从晨雾中走来,白衣映日,眉目温柔:“安儿,在想什么?”
林安回神,眼底仍存几分怔然,垂眸一笑:“我只是觉得……住在这里,很不真实。”
陌以新凝视着她,唇角微微弯起:“我又何尝不是。”
他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在清凉晨风中分外真切,“这个院子,正是我年少时的院子。
倘若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我按照原本的轨迹娶妻成家,我们便也该是住在这里。”
“倘若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林安喃喃重复一句,“那,你还会遇到我吗?”
“自然会。”陌以新毫不迟疑,带着莫名的笃定,好似早已在无数个轮回中验证过千百次一般,“我相信你我之间的缘分,不论世事如何变迁,我们总有千万种方式遇见。”
林安也笑了,重重点头:“不错。不管在哪个时空,我总能找到你。”
她的眼里有光,是笑意,也是毫不掩饰的情意。
陌以新眸光微动,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指腹在她鬓边停留,带着一丝试探,又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求。
四目相对,林安的目光不带闪躲。
陌以新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掌滑向她的发后,指尖微收,俯身压下。
“喂,大白天的,某人注意点。”梁上,忽然传来一道懒懒含笑的声音。
陌以新眼疾手快,瞬间转向,将林安轻轻按入怀中,避开了唇上那一点已经无限接近却戛然而止的柔软,余温未散。
“花世——”他尽力压低声音,嗓音清冷透着恼意,“你又在胡闹什么?”
林安埋在陌以新胸口装死,她可还没做好接吻被人旁观的准备,只觉脸颊滚烫,心里不知该骂陌以新还是花世。
花世从房梁上轻巧地一跃而下,衣袂翻飞,落地无声。
他理了理袖口,振振有词:“我可是一夜没睡,坐在梁上小憩片刻而已,哪知会撞到这种大场面?”
林安继续装死。
“你不是应该在阳国公府吗?”陌以新黑着脸道。
“廖乘空还在那守着,我是特地来给你报信的!”
“说。”
花世哈哈大笑几声,道:“陌以新,你一向算无遗策,终于也有说错的时候吧!”
陌以新微微蹙眉:“说错什么了?”
“你和我说,从大门进出的人便不可疑,遮遮掩掩藏形匿迹之人才是可疑。可我便见到一个人,虽是从大门堂而皇之地进了阳国公府,却偏偏是一个最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