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怀好意,岂不是太危险了!”
花世倒不以为意:“陌以新不过是破了两桩案子,得罪的也就是两个凶手而已。遏云岛的人已经离开,洛峡飞也被太岳宗看管起来。除此以外,其他人怎会对他有敌意?”
林安仍旧不安,眉心深蹙:“可段老庄主被杀已有三月,连段鸿深都迟迟查不出来,谁还能有线索?说不定此人是凶手那边的,或者说……他其实就是凶手!
他忌惮你接连查出两件案子, 怕你再查下去揪出他来, 便想对你下手!”
“不论他是何人, 有何目的,只有去了,才能有所突破。”陌以新捏了捏林安微凉的手心,声音沉稳, “放心, 有你在,我会珍重自己。既然要去,必定会想好万全之策, 不会冒险。”
林安抓紧他的手:“什么万全之策?”
陌以新看着她,温柔一笑:“掌握天时地利,自保不难。咱们先做一些准备。”
……
子时末。
林安站在刻着“千枭林”三个大字的石碑前, 双眼定定望向那片漆黑如兽口的林海,目光一瞬也不肯离开。
廖乘空在一旁来回踱步,片刻后忽地停下步子,沉声道:“我左思右想,这样还是太危险了!咱们这么多人,何不一起过去,不管对方是谁,出手拿下便是,何必非要冒险?”
荀谦若劝道:“信中点明只见一人,或许对方早有隐蔽之处藏身,若发觉来者不只一人,便借着夜色悄然退走,叫我们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又如何?”廖乘空道,“段一刀之死是巨阙山庄应当关心的事,本就与咱们无关。”
沈玉天轻哼一声,道:“这世上之事,大都与廖堂主无关,自然最擅长高高挂起。”
廖乘空一滞,面色骤黯,却没有再说什么。
荀谦若暗叹口气,接着劝道:“堂主,陌兄弟已经准备周全,咱们应当相信他。”
林安心中七上八下,在相信与反悔之间左右徘徊。只有反复回想陌以新临走前所说的“天时地利”,才能勉强压住心底的不安。
丑时已至,只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倘若他还不平安归来,无论如何也要进去接应!
……
此时的林中,饶是陌以新已将种种可能都预先推演过一遍,仍发生了连他也始料未及的变故。
陌以新手持火把,循着字条指引的方向一路深入,脚下不疾不徐,耳中却忽而传来隐隐的打斗声。
沉寂的黑夜之中,任何一点响动都变得极为清晰,轻易就可辨出声音来向——正是他此行所要前往的方向。
林中有人,他并不意外,可怎会有人打斗?
陌以新心中微沉,脚下已无声加快了几分。
渐行渐近,打斗声也愈发激烈。
密林遮挡了大半月光,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手中的火把照亮身前三尺之地。陌以新尚未发现人在何处,便见一道黑影自林间破空而来。
他始终全神贯注,却没有动身闪躲,因为他已从黑影的姿态觉察出一丝异样——这道身影,绝非轻功起落该有的模样,而是已经失去平衡,好似一个沉重的破布袋,正被人甩飞出去。
陌以新在这一刻做出判断——那场打斗,似乎已经分出胜负了。
果然,就在下个瞬间,半空中的黑影直直摔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此人一身黑衣,俯卧在地,猛地吐出一口血,便匍匐着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