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世随手将他推开,理直气壮道:“是老子扎竹筏划过来的,你有意见?”
宁子川此时道:“少庄主,的确如此,我也还有印象。”
廖乘空沉吟片刻,肃然道:“死者是太岳宗的人,太岳宗理当避嫌,我们这些帮派也不能全然撇清。
而我这位陌兄弟无帮无派,且足智多谋,擅破奇案,如今又是唯一一个没有嫌疑之人。依廖某看,不如便由他来牵头调查,既不失公允,又可事半功倍。”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面面相觑,各自揣摩起来。
林安干巴巴地张了张嘴,一时哑然。没想到自己针对洛峡飞的一句试探,竟话赶话地让陌以新成了焦点。
何夫人冷笑一声,语含轻蔑:“我还不知,归去堂何时成了此处的主事人了。”
廖乘空缓缓蹙起眉头,将太岳宗数人一眼扫过,一字一句道:“十年前,南疆毒草祸害武林,是我归去堂主的事;六年前,魔头元千山掀起腥风血雨,也是我归去堂主的事;三年前,凝光教兴风作浪,还是我归去堂主的事。
——这一次,有谁不服?”
“有谁不服”这四字一出,林间竟是一片寂静。
林安心中不由一凛。这些日子以来,廖乘空在他们几人面前,一向是沉稳内敛,和颜悦色,用任劳任怨来形容都不为过。
她从未见过廖乘空锋芒毕露的模样,竟差点忘了,他还是赫赫威势的廖堂主。
此刻,众人的安静终于让林安明白,那块沉甸甸的归心令,何以能够震慑江湖——原来,归去堂的信誉与威望,都是这样一次又一次从凶险中打出来的。
他们在江湖中匡扶正义,锄强扶弱,可为何偏偏……林安心头怅然若失,终究只长长叹出一口气。
东道主段鸿深率先接话道:“死者是太岳宗的人,太岳宗的确避嫌为好。既然廖堂主一力担保,何少侠的事便劳烦这位兄台为太岳宗查出个说法,我巨阙山庄也会继续追查三月前的黑衣人。”
陌以新神色未动,只侧头看向林安,道:“安儿,方才你说到哪了?”
林安一愣,才道:“哦,我是说,太岳宗的这位少侠,午后来过千枭林这个方向,或许,也会知道何少侠为何来此。”
话已至此,洛峡飞也不再质疑,大方答道:“清者自清,我说便是。”
他走到陈如霜跟前,牵起她的手,道:“这位陈师妹,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今日下午,在下便是与她同来林中,互诉衷肠。
此事稍有逾礼,是以在下方才本不想说,这也在情理之中吧?”
陈如霜面色愈加痛楚,泪眼含恨,分明不愿被洛峡飞触碰,可在众目睽睽之下,碍于两人之间的名分,只能忍住了将他甩开的冲动。
洛峡飞也只是点到为止,随即松开陈如霜的手,接着道:“我太岳宗分为松、竹、梅三院,这位是擎松院的步千里步掌院,这位是落梅院的江月江掌院。”
他先一指步千里,又一指陈如霜身边一个中年女子,最后将目光落回林安身上,语气平稳:“而在下名叫洛峡飞,是修竹院下属大弟子。我们吴掌院留在门中照料掌宗,此次不曾同行,由我代理掌院。
下午,我从林中返回住处后,不久便去了步掌院的房间,与步掌院、江掌院一同商议事务,未曾离开半步。后来,也是一同走到西二院门口,准备与其他人集合,前往祭典。
整个过程,我们三人都可以互相作证。”
步千里点头道:“洛师弟所言不差,我们三人,半个下午都在一起,何师弟被人目击前往千枭林的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