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腕上一空,腰间却被一双大手牢牢掐住,几乎同时,更加密不透风的吻在唇上落下。
她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压得向后退去,而揽着她的人却全然不加阻拦。
只是,她退一小步,对方便又逼近一大步,唇齿紧追不舍,身体间的距离更是被压缩到极致。
林安只感到坚硬的胸膛已紧紧抵在自己胸前,温度隔着衣料传来,愈发滚烫。
她早已被迫仰起头,不由自主闭上双眼。
明明唇舌相缠已近疯狂,她心底却升起一股陌生的快意——那个清冷如玉的陌以新,此刻再也没有冷静的伪装,再也没有理智的退让,而是将所有炽热与渴望,毫无保留地倾覆在她身上。
他以最真切的姿态拥住她,而她便在这份赤裸的交付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悸动与欢悦,贪恋这份不再掩饰的真实,沉溺于他独属于她的狂烈。
陌以新清晰感觉到她的投入与放任,那是他从来未敢奢求的回应,此刻却真真切切烙在唇齿之间。
心底的狂喜早已炸成漫天烟花,他的身体更是紧绷到了极限。
脑海中仅仅还盘踞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便在此时,林安脚下忽然一绊,身子骤然倾斜。陌以新轻而易举将她稳住,唇齿依旧不肯放开分毫。
“等等……”林安双手尽力撑住他的胸膛,终于艰难挣脱出一线空隙,急促喘息着,声音犹在轻颤,“我好像踩到了什么……”
她话音未落,眼角余光已落向脚下。下一瞬,她瞳孔猛地放大,双目圆睁,喉间溢出一声惊叫。
陌以新心口一紧,本能地将她圈进怀里护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眉头登时紧蹙。
脚下,竟是一具尸身。
海水翻涌间,白骨与残肉交错浮沉。皮肤早已成片剥落,面部更不成形,只剩森白的牙齿裸露在外。
海草与泥沙缠在身上,粗布衣裳残破不堪,紧紧裹着瘦削的骨架,被海水冲刷得泛出死寂的暗色。
间或可见几处骨骼表面有不自然的缺口,像是刀锋划过的痕迹,仿佛在默默诉说——这并非溺死或自然横死,而是一场杀戮的余烬。
咸腥与腐臭混杂,伴着潮水扑鼻而来,叫人几欲作呕。
林安自问已见过不少尸体,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可怖的残尸。
她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攥紧了陌以新的衣襟。
“别怕,我在。”陌以新沉声道。
设想中突遭惊恐而借机安抚的场景,竟当真出现了,却偏偏出现在他最不愿被打断的时候。
片刻惊惧后,林安已经迅速稳住心神,她松开手,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再次直视脚边的尸骨,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岛主曾说,秦大爷死后,他便是将尸身丢进海里。
难道……
陌以新似是捕捉到她的心思,低声解释:“时间不对。从尸骨来看,此人在海水中漂沉已至少一月有余,比秦永年要早许多。”
林安眉心紧蹙。虽说潮汐能将尸体推回岸边,可尸体断不会凭空现于孤岛。此人八成还是从岛上被抛入海中,再在海流作用下兜兜转转,最终又机缘巧合被冲回了岸上。
倘若比秦永年更早……那岂不意味着,很可能早在秦永年遇害之前,那岛主便已向海中丢过尸体,所以当秦永年死后,他根本就是轻车熟路……
一个月,一个月……
“怎么会……”林安心口一紧,满眼惊疑,喃喃出声,“是岛民……从前住在这里的那些岛民,都是被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