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在同一个地方, 以同样的方式身亡,倘若真是意外,未免巧合得太过离奇。依我看, 这两桩案之间必有关联。”
陌以新点头道:“不错,依我推断,大致有三种可能。第一,自然是连环作案——当年杀害二皇子的凶手,在一次得手又未曾暴露后,便故技重施,杀了太子。若是如此,凶手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萧濯云不假思索地接口道:“自然是,争夺储君之位。”
林安忍不住问:“若是为了争储,的确有理由杀害太子,可又为何要先杀害二皇子呢?”
萧濯云一听便是了然,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我朝素来以立嫡为先。当今皇后只有一子,便是二皇子。二皇子仁德贤明,皇上七年前登基时,朝野上下都默认二皇子会是未来的储君。可没过两年二皇子竟意外身死,皇上痛失嫡子,才改为立长,大皇子便成了太子。”
原来太子不是皇后所生,林安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先后两位受害者,在身死时都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看起来,的确有可能是其他皇子为了夺嫡而痛下杀手。
陌以新此时道:“这的确是最顺理成章的一种可能,却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林安点头道:“是啊,凶手本已得手一次,五年前二皇子之死,虽然也很蹊跷,但已经被认定为意外。可眼下太子又以同样的方式身死,意外之说几乎不攻自破,反而很容易让人将两个案件联系在一起,将本已尘封的二皇子一案再度置于风口浪尖。”
当下的情形便是明证——太子分明也是在众目睽睽下自行投湖,皇上却命陌以新彻查真相,还要连带重查旧案。
对于凶手来说,倘若换一种手法,便能避免这样不必要的麻烦。
萧濯云也觉有理,随即追问:“方才说有三种可能,还有另外两种呢?”
林安接道:“第二种,自然是模仿作案了。有人看穿了二皇子一案的手法,觉得这个手法的确能够掩人耳目,天衣无缝,于是如法炮制,杀害太子,试图伪造为连环杀人,扰乱视线,摆脱嫌疑。”
萧濯云听得连连点头,又道:“那第三种呢?”
“第三,复仇。”陌以新顿了顿,眸中浮起几分寒意,“有人找到了二皇子之死的真相,所以用同样的方式杀害太子,为二皇子报仇。”
楚盈秋惊道:“你的意思是,太子是当年杀害二皇兄的凶手?”
“让凶手死于自己曾经的作案手法,的确是很有意义的复仇方式。”萧濯云喃喃道,“如今想来,五年前二皇子之死,最大的受益人,正是后来被立为太子的大皇子。”
他越想越觉有理,却不禁冒出冷汗:“可若真是这种情况,连皇后娘娘都是嫌疑人了。”
楚盈秋补充道:“二皇兄人缘极好,在宫中颇得人心,与许多人都关系亲厚。”
林安心头同样发沉。前后两件极为相似的案件,受害人都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都是毫无自杀理由的天之骄子,都是溺死在平静湖水中的会水之人……
时至今日,没有人再会相信这都是意外和巧合。
陌以新看向萧濯云:“昨夜托你调查二皇子之事,可有所得?”
萧濯云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一口,平复了心中的波澜,才道:“我借来父亲手令,查阅了不少案卷,可那毕竟是皇上与皇后最不愿提及的伤心事,也是宫里的忌讳。因此,有关那桩旧案的记载,都只是大同小异的三言两语。
只说二皇子一向喜好泛舟游湖,所以,当他如平日一般泛舟至湖心时,岸边人都未在意,却没想到二皇子会纵身跃入湖中,再未起身。”
“只有这些?”陌以新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