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穿越后却许久不曾在意这些了,年节逛街时顺手买下的几盒妆品,到如今还未曾动过。
林安想了想,拿起手边的小盒,先是妆粉,再是胭脂,再是眉黛,最后是口脂。几番修修改改,又在额间点了一朵花钿,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等,我这是在做什么?”林安望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愣怔半晌,忽然如梦初醒,“不是在想案子吗?”
正当此时,身后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啊,谁?”林安猛地一惊。
“是我。”陌以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虽然是一如既往的低醇动听,却令林安心头一跳,如临大敌。
“大人,你怎么来了?”她试探着问,试图先将他哄走。
毕竟,她正穿着一身本不该随意试穿的舞衣,还破天荒地描画了妆容,明明是在想着案子,却给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整个人都与平日大相径庭。
这种暗自妆扮却被抓包的尴尬,让她十分确定——不能就这样出去见人。
陌以新在门外道:“方才濯云赶来,说相府有可疑之人闯入,他带人一路追到了咱们附近的长街。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噢,这样啊……”林安应了一声,并未将话听入耳中。
她只是在想,方才穿好这身衣裙已费了一番功夫,如今若要换掉,不知又要折腾多久,而陌以新还在门口等着。
她一边想,一边迅速去拉衣带,一拽之下,猛地就扯成了死结。
“安儿,你没事吧?”陌以新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带了几分担忧。
“没事,我歇下了,大人先回吧。”林安随口应付一句。
门外沉默一瞬,陌以新的声音陡然紧绷:“又有人闯入你房中了?”
诶,他为何要说“又”?林安腹诽着,果断否认:“没有,怎么可能,大人多虑了。”
“安儿,我要进来了。”陌以新沉声道,语气中克制着某种不容置喙的威压。
“等等——”林安脱口而出,脑中灵光一闪,随即转身打开衣柜,扯出一条最长的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遮个严实,又对着铜镜匆匆抹去额间花钿和唇上的口脂,口中答应着:“大人,我这就来。”
站在门前稍稍定神,林安已是一派镇定自若。
她拉开屋门,若无其事地抬腿迈出门去,却在跨过门槛之际,一脚踩到了长到拖地的披风。
“呃——”林安身子一歪,猝然向外倒去,堪堪避过陌以新,径直扑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原本包裹的披风转眼间成了地毯。
陌以新静静站着,猝不及防地旁观了林安从开门到翻倒的全过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流畅得像是排练了三遍。却又无比出人意料,他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接。
林安趴在地上,心中连连叫苦,本能般避开了陌以新过来搀扶的手,忍着膝上的疼痛,极其敏捷地爬起身来。
这才发现,披风早已散落在地,自己这一身火红舞衣暴露无遗,一身艳色在夜色下泛着微妙的光。
林安一时僵在原地,茫然抬头。四目相接,一片寂静。
“安儿,你这是——”陌以新也是少有的疑惑。
“呃……”林安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措辞解释,“我是在思考案件,对,只看看不够直观,还是要穿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