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亮生苦思起来,喃喃道,“除去失火,似乎、似乎也没什么了……嗯,当时屋里酒气很重……这、这大概不算是异常吧?”
亮生说得十分迟疑,毕竟魏将军喝得酩酊大醉,满身酒气,这一点根本不足为奇。
陌以新不置可否,举步走到床边。
床帐零落在地面,木质的床架顶上是一道道平行的横木条,此时也被烧得焦黑。可想而知,若非灭火还算及时,待火势将木头彻底引燃,整个床架都会从上而下烧起来。
陌以新抬脚踩上床边的木凳,近距离望向床帐顶。看了片刻,却摇了摇头,凶手这一把火烧得妙极,即便此处曾有过什么痕迹,也都被这把火烧得精光了。
陌以新从木凳上下来,视线落在床边的位置,一块镂有“仙”字的玉片静静躺在这里,上面还沾着一层已经干了的棕色油漆。
忆及林安那段灵巧而生动的推理,陌以新清冷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而林安推理出的“仙”字,正好也是苏老将军亡妻的名讳,这只是凑巧么?
沉默中,风楼走进屋道:“大人,那边有结果了。”
陌以新微一点头,两人移步隔壁停尸房。冷硬的尸身令房间内弥漫着一丝阴寒之气,本就在严冬之中,冷意直逼入骨。
为免彻夜值守之人冻伤手足,远离尸身的门边角落里置着一只暖盆。盆中火炭只是微红,并不炽热,勉强不至于冻得人浑身发颤而已。
风青刚净过手,抱臂站在尸体旁,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他,也难得在此时露出几分正经。
他叹口气,颇为惋惜道:“王尚书手下仵作毕竟也非无用,先前的结论并无差错。死因的确是窒息,起火的确发生在死亡之后。”
陌以新眉心微蹙:“就这些?”风青已在此查验良久,当中还特意叫了风楼帮忙,不可能只有这样简单重复的结果。
风青更重地叹息一声,更加不甘心道:“死者虽面部损毁,可的确是魏燕归无疑,在身份上不会有突破口了。”
陌以新眸光一动,道:“何以见得?”
“魏燕归是个武将,身上伤痕累累。大人让风楼去查那几个武将的生平经历,风楼着重查了那几人与魏燕归之间是否有过节,方才我们两相对照,全都一一对应上了。”
“说仔细些。”
“当时在凉亭中一同醉酒的,除了死者魏燕归之外,还有四人。一是苏府三公子苏叶嘉,另外三个,分别叫简文武,许沧鸣,冯坤。
他们五人初入军中便是同袍,相交十数年,直到苏叶嘉因断臂重伤而卸甲,是以几人感情甚笃。不过在这十多年间,也并非从无冲突。”
风青侃侃而谈。
“简文武曾与魏燕归在校场一战,起因是魏燕归酒后讥讽简文武的兄长‘弱不禁风,脂粉气重’。简文武维护兄长,怒而约战。后来,简文武一杆长枪,刺中魏燕归肩头,赢了这一场。武将皮糙肉厚,并不计较这些,魏燕归心服口服,便不再对他兄长出言不逊了。”
他说着,掀起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伸手指向肩头一个淡淡疤痕,“两人毕竟只是比武,想必下手不重,经年过去,这道疤不仔细看,已然看不出了。”
“再说许沧明,几年前不知从何处听来闲话,说魏燕归曾经溺杀幼童未遂。他不屑再与此等丧心病狂之人为伍,要与之割袍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