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以新同样起身,认真叮嘱道:“牢里的夜不好过,你……要保重。”
林安心中一暖,扬眉笑道:“吃了这么一顿饱饭,又有棉被铺盖,我定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陌以新微微一笑,眸中映着昏黄灯火,好似自幽暗中升起一朵星辰。
他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走了两步, 又忽而顿住步子, 轻声道:“我可以试试……一心两用。”
他的声音不大,林安依稀才听清几个字,却因这没头没尾的话而一时莫名。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似乎, 是对于自己那句“分心”的回应?
林安一怔, 心尖仿佛被轻触一下,无来由掀起一圈涟漪。她低头轻笑,随即又摇了摇头。
一丝暖意在胸口久久未散, 却又裹着几分不明所以的茫然。她索性拿起被子裹在身上,靠回不再冰冷的石墙,闭上眼睛, 任由这莫名思绪一点点沉入黑暗之中。
不知何时,便这样昏沉睡去。
……
当陌以新与风青到达苏府时,风楼已在死者客房门口守候良久。
王尚书已命人将死者转移到隔壁客房,作为临时停尸房。除此之外,案发房间的一应布置全都保持原样。
陌以新吩咐风青先去验尸,自己则站在廊下,看向风楼身旁的两个小厮,其中一人正是第一个发现死者之人,另一人则无甚印象。
两名小厮见大人看过来,相继行了礼。
“大人,小的名叫亮生,是苏府一名漆工。午时正要给雁行院的假山石修补漆字,却在调漆时闻到了烟味。”小厮解释着,相比于中午那般紧张模样,已经冷静许多。
另一名小厮接着道:“小人名叫九浩,是宴会上负责酒水的下人之一。宴会尚未开始,三公子便与几位武将大人早早在亭中畅饮,小人被派过去专门伺候。”
陌以新点了点头,这两人,是他提前吩咐风楼叫来问话的。
玉片丢失的时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馨园,可那时虽人多,他却很清楚绝没有人贴身触碰过他;二则是在客房更衣时,此时所有宾客都在馨园,除了苏府下人,嫌疑最大的便是在客房休息的几个醉酒武将。
所以,除非有隔空取物存在,自然要从几人饮酒之事问起。
陌以新看向九浩,道:“仔细说说你所见到的前后经过。”
九浩微微一愣,心道自己并未去过案发现场,又该从何说起,想了想才试探着开口道:“几位将军性情豪迈,不喜有人近旁侍候,是以小人只是在凉亭边候着,倘若几位将军有需要,招招手小人便能瞧见。”
九浩说着,见陌以新始终神色淡淡地听着,并无质疑或不耐,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讲下去:“几位将军一直都在凉亭中饮酒,中途只有魏将军离席去了一次净房,而后魏将军良久未归,三公子便去寻他,之后两人便一起回来了。
再之后,几位将军酩酊大醉,小人便禀报了老爷,老爷又差来几人,小人们一同扶几位将军到雁行院歇下了。”
魏燕归久久不归的那段时间,想来便是在园中对陌以新出言不逊之时。后来也的确是苏叶嘉跟来,将他带走的。
陌以新思忖道:“几位将军想必都是海量,却醉到不省人事,不知喝了多少?”
“回大人,几位将军因与三公子的交情,今日一早便到了府上,拜见过老爷后便与三公子聚饮,直到圣驾来临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