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看着马车消失在巷尾,又静静站了片刻,方才转身回去。
在绣房里又坐了半个时辰,宫女们将午膳捧来,良襄说如今隔壁的原许府已经抄检干净收回了,大内安排了宫里的人在那头住着,为青萝巷准备衣食起居之事。
早晨她才说过不需做太多,午膳就比当时她在太子府里的时候做得收敛了不少,没有几十道那般夸张,但一眼扫去,也有六道菜,两道汤,还不算上给她补身的药膳。
像是怕她还是不喜,良襄在侧近站着,忙低声解释,说这已是最最收紧的做法,若是再少,实在不合宫里规矩,只怕御膳房的奴才要被问责。
郦兰心没再说什么。
只不过她在寺里吃了数月的素斋,病也没全好,胃口也弱,吃了一会儿就不大吃得下了,放筷时,一眼瞧过去,满桌的膳食像是没动过似的。
宫女们还想再劝她多进些,可看她有些恹恹的神色,只能退却。
她有午睡的习惯,餐后净口洗漱后,又在院里又慢吞吞走动时晌,没多久便有了困意。
宫女们见着她困了,要回屋子午睡,俱是相视一眼,最后还是良襄上前说话,要服侍她卸钗松髻,更换寝衣。
郦兰心还是摇头,慢慢走回屋里,临闭门前,让她们也去睡会儿,她午睡可不是闭两下眼睛就睁开,且需些时辰。
说完就把门给关了,没给她们再张口来一轮起此彼伏的“奴婢不敢”的机会。
许是今早看书看得多了些,又和两个丫头抱在一起哭了一回,午睡她睡得很沉。
家里的软被软枕,寝衣厚衾,都缓蕴着温馨安宁的皂角香气,熟悉温暖。
回到这座小宅里,郦兰心觉得心绪都平静温定了下来,对着屋外的宫女们,她不觉得有什么,知道过后那人要来,她亦不觉得煎熬了,或许和她想开了些也有关,但她自己是觉得,多半原因是回到了青萝巷。
人总是无法脱离环境的,太子府对当时的她是缧绁困狱,玉镜寺则是一处冰寒的冷地,呆在那两处地方,她的心智时常杂乱,要不然,便是麻木放空,怔怔悒悒。
而在家里,她便是梦里都是温甜舒适的。
但松软温梦未能持续到自然醒来,睡着睡着,帐子里无端热起来,覆身的撒花被也重了许多,辗转也难,吐息也闷。
生生将她闷醒了。
模糊睁眼,眼前昏晦氤氲的暗,罗帐里一片红曙幽幽,朦朦胧间,定睛好一会儿,才瞧清楚朝前处一只掌心向上松放的大手,腕、小臂……一路沿回,大臂被她脑袋侧压着。
长臂的主人覆贴在她身后,半抱半压着她。
他身量高大,一压下来的分量于她而言实在太沉,怪道她睡着睡着,梦里头直从云端被压扯到地上,起都起不来。
郦兰心眉心蹙皱,后颈连着脊骨,直至末椎足尖,全都被蒸得轻刺般熱麻,叫她忍不住狠打了个顫,也不知道他怎么又不声不响地到了她榻上,叫她睡个午觉都不得安生,一到了青萝巷,这人又开始神出鬼没了。
她只穿了薄绸的寝裙,他也宽了外袍,只留里衣,都说年轻的男子身上如有火燒,她每回和他纏抱的时候都熱得慌,小宅床榻又窄,便更难捱了。
这午觉是睡不下去了,她静缓眨了一会儿眼,待意识更清醒些,熱得煴煴粉红的脸色也消了些,方抬起小臂,纤指将睡乱的长发渐次撩拨回正处,随后慢慢撑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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