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拿母妃当幌子,便能轻易避祸,接着如沟鼠般阴算谋利了?
不过是想接着血脉戚畹,当上天家贵戚,好窃弄威权,希宠固位,进而在朝里树党的怀奸蠹虫。
当年毁了他父王与母妃的安宁,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今日这般,就是要让他与兰娘两心相离更远。
要把他的情缘也给毁了。
找死。
"好啊,"宗懔狭眸微眯,“既然知罪,那就受罚罢。”
云正猛地抬起头,鬓脸一瞬全被冷汗浸湿:“殿,殿下?”
合着他后面半段都白说了?!
宗懔面无表情:“胆敢对太妃不敬,罪该万死,念今日孤悼念太妃,不兴酷刑残杀,便削你一级官阶,罚俸一年,小惩大诫。”
话落,文安侯两眼一翻,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他前年费尽心血才升了一阶,现在就这么没了?!
捂着胸口就快要倒地,一旁的文安侯夫人立刻扑上前扶住他。
在场众人们俱是瑟瑟惊恐,伴君如伴虎,此刻真现眼前,如何不惧。
“夫君,夫君!”慌叫着。
“父亲!”惊呼间,离文安侯夫人最近的年轻女娘也膝行扑了上来,“父亲,父亲!”
连唤了好几声,倏地凄哀抬起头:“殿下!”
身姿柔弱,声如百灵婉转,一张粉容姣美携愁。
“殿下,臣女的父亲不是故意的,求殿下饶了臣女的父亲吧!臣女愿意替父亲受罚!”
哭泣着抬首,面容尽展,梨花带雨易碎。
宗懔定睛看着跪地女子的面容,眯起眼。
忽地,冷笑。
第一百零九章 拨动心弦
跪在地上的女娘看着不过十七八岁, 浅色裙上隐隐泛着月霞流光般的辉泽,秀容娇美,菡萏韵致。
但最惹眼的是她的妆扮, 彼时站在一众脂粉婵娟之中,并不算突出, 但独个儿现于眼前时, 颇引人侧目。
鬓鬟之上无金无玉, 而是全佩各品珍珠首饰, 明珠轻盈光婉流情,纤眉之间一点月银珠亮,如仙娥出尘。
女娘抬起面,叫在场之人看清了面容后,复又垂首, 似勇气消退后瑟瑟惧怕。
一旁的文安侯夫人像是终于醒过了神,连忙也膝行了上来,呵斥她:“容儿!放肆!”
而后朝面前垂首急切:“太子殿下恕罪!臣妇这大女儿实在不懂规矩,但也是出于孝心,有道是父子之亲,天性也,亲亲相隐尚不为罪, 何况求情望替,还请殿下恕罪!”
宗懔睨视眼前突兀冲出来的女子,久久, 冷笑起来。
胸中杀意几要凝作破膛凶刃。
这个女人。
穿戴、妆容,全都是他母妃当年,最喜欢的。
父王说过,母妃极喜爱月娥典故, 故而常常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