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自觉退开,宗懔两个呼吸就到了她近前,他从演武场上下来已然换了衣衫,离得近了,能闻到熏衣香的气息。
但有些奇怪的是,他今日穿的衣袍,衣领遮蔽得有些紧。
郦兰心仰着头,毫无遮挡的,直直对上他此刻绸缪缱绻的目光,那是一种掩藏焦渴的薄假柔情。
登时更是一阵冷战。
“姊姊。”笑声唤她,颇兴冲冲的。
他细细看了她上下,愉声低沉,“早晨起来,还难受得紧么?”
话语间是关心她,但郦兰心却生生听出了里头调情弄趣的意味,手一紧,复又垂首。
“……有点。”
显然谨慎且冷淡的回应,宗懔倏地眉心微沉下,视线凝刮她每一寸。
最后,定在她紧紧攥着的手上。
思及昨夜她彻底释纵的模样,和如今像是想要逃避的样子,心底不由愉悦之余嗤笑。
几个时辰前,还嘟囔着好久不曾吃過了,逕——,坐壓緊後,千方百計——。
兩回后,便開始坐到正處上。
她不过在圍場学了一天骑马,就上了癮一般,全然变了个人,手上没有缰绳,就用裙帶,似迷糊似憤怒煩躁,哭说着他怎么不听话,而後將缰绳从他脖后环绕。
带子很长,延伸着,尽头握在她手里,拉紧扯動,——策馬馳騁,烏髮飛舞甩蕩。
學騎術時的口令也不能忘了,若是馬受了莿激跑得太快,便要立時吁声放缓,韁繩握在近處,腳蹬嚮前踩,身子要往後仰,才能慢慢剎停。
若是馬跑得慢了,便夾緊兩側,抽打馬股,急聲催促,免得脐得難受。
且要時不時給馬兒甜頭,——。
她倒是个天生学骑射的好苗子,不过一天,她便学有所成了,只不过全施展在了——。
他未曾想過,真正的她主動起來,比從前他做的那些夢還要……风亂。
嘴上说着她已经是人妇了,要懂得礼义廉耻,但醡起他來半丝松緩的餘地都不留,如菟絲子絞著樹身。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她本就好颜面,现在回想起来銀癲又开始羞臊了,也正常。
思及此处,眉宇间疑阴散了些许,便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环过她肩背,引她往紫檀桌处走。
“姊姊,先吃些东西。”笑道。
郦兰心低着头,未曾看见他短短几瞬里忽晴忽雨的变化,她此刻只觉古怪不对,只盼昨夜不论发生什么,都赶紧过去,千万别旧事重提。
直觉告诉她,肯定没发生什么好事。
现下也没别的选择,她又逃也逃不脱,避也避不开,只能慢慢被他半搂着往前走。
此刻说多做多就容易错多,她最好是尽量少动少开口。
上了桌,她顾不上别的,迳开始吃早膳,吃得很慢,但嘴里慢嚼细咽没停过,根本不给旁边坐着的人和她多说话的机会,遇着什么问,她就点头摇头回应。
唯一一次刻意抽出空闲,是说:“你朝廷事务忙,我还要吃好一会儿,不必在这陪我的。”
然就是这一句,让身旁的人倏然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