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太监哭丧唤了一声。
宗懔眉间沉拧起。
…
人在被逼无奈囚困着等待判果时,每一个呼吸的时间都煎熬无比。
真正是度日如年,气弱如灯残。
郦兰心在贵妃榻上坐着,脊背微颓,愣着神,眼中心里俱是空空荡荡。
周围站了足八个婢女,紧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生怕她又作出何自残自伤之举,叫真主子回来了,牵连自个儿吃挂落挨责罚。
其实她们无需如此紧张。郦兰心茫茫然想。
昨夜本就身极疲,今早闹了一场,现下骨疼筋麻肉酸,就是给她撅灌下几碗参汤,她也没力气再做些什么了。
更何况,稍冷静下来一点,她就已经意识到闹也无用。
在这个地方,没有那个人的令旨,别说避子汤药,就是一根药材,她都不可能见到。
后头来苦劝她的姜胡宝说的话有些道理。
与其接着嚷闹耗费气力,不如静下头脑,想一想等那人回来之后,怎么开口要到避子汤。
神思放空间,隐约,自殿门处飘进请安声,贵妃榻周的八个侍女俱是面色一肃。
郦兰心倏抬起头,背也挺直了些,手撑在榻边,预备着起身。
果不其然,须臾,珠帘拨开,一道高大身影沉步进来。
“参见殿下——”侍女们齐跪下行礼。
郦兰心也紧跟着,艰难跪下身。
宗懔面色铁青,眼锋一动不动,紧锁地上难掩虚弱跪着的妇人。
开口冷呵:“都出去。”
侍女们立时起身,快步朝寝殿殿门处去。
不多时,殿门沉闭,只剩一站一跪两人。
郦兰心跪伏在地,屏息敛气,却不曾再听见头顶处传来声音。
良久,目光所及内,出现男人金线玄靴,停在她近前。
身体不受控,瞬间僵硬绷紧。
“今日怎的恭敬乖巧,可是有何想要的东西?”语气无波无澜,然停在耳里,却愈显诡异, W?a?n?g?址?F?a?b?u?Y?e??????μ???ě?n??????Ⅱ?5?﹒???ò??
“孤的心肝儿怎需如此谦卑,快些起来吧。”
一段话说下来,半丝波动也无,说着心肝,然没有一丁点绸缪缠绵笑意,反而古怪的冰冷。
郦兰心听得出来,里头蕴藏的漩涡风暴。
可若是旁的事,或许她便斟酌着是否放弃或妥协求全了,可是这件事,她没有退后的余地。
未曾随他的话起身,头垂得更下,强抑声中颤抖:“殿下。”
“今早上,府里的人忘了给我避子汤药,他们说,那药伤身子,不肯给我,说要请示你,所以……”
“哦,原就是为了这事儿。”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慌什么,先起来。”
郦兰心脑中弦一跳,压在软毯上的手指忽蜷了蜷。
诡冷在四肢百骸里幽幽缓缓流动。
面前袍摆晃动,紧接两侧肩头被牢握住,不由分说将她身扶起,头只能顺势仰抬。
在对上男人冰冷双眸时,身躯猛然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