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孀妇 岁岁长吉 5798 字 13小时前

路走去绣铺的路上,肝肠眉黛千结,心绪悒悒之下,眉间难展。

从后门进绣铺时,店里还只有成老三一个,绣娘们都还没到过来的时辰。

见她进来,成老三一惊:“娘子,您今个儿这么早?”

郦兰心勉强扯起笑:“左右无事,就过来了,想着帮你一起开张。”

成老三挠挠头:“说起来还怪得很呢,已经开张了,您来之前,有个客人上门。”

“有客人?”她的眼微微睁大,指尖掐进掌心,“买了什么?”

“买了匹葛布。”成老三答。

如一场暖晴温雨淋润枯地,莺飞草长。

“……哦。”她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飘,“老三,辛苦你了,你去库房里,把新进的几件织锦拿出来吧,等会儿摆在显眼些的地方。”

“成!”成老三自然立马答应,扭身就冲进库房里。

他的身影一消失,郦兰心疾步走到第二个货架旁,手探到布匹之下,很快,触到异样。

牙关紧咬,克制着不让自己露出异样,将那物压在掌心,连同布匹一齐抱起来,往里间走。

不忘扬声:“老三,你把织锦换到空的架子上去!”

“诶!”应答声隐隐从库房里传出来。

到了无人里间,郦兰心蕴着不受控制涌冒的泪,两只手都颤抖着,迫不及待将布匹放下,抽出手,右边五指,紧攥着一张毛边纸。

几乎快把纸张撕裂般的急促,毛边纸展开,看清上头的官印时,泪水再难收起,如洪溃冒冲突而下。

在看清上头记载的信息时,咽间滚动。

她寻找引贩的同时,也在探问哪些州府的庵院较多,后确定了出京后要去的地方。

蜀地。

离京城千里之遥。

路上必定艰难险阻,但这些夜辗转难眠之,她忽地想,她在这京城里,盘桓了十一年之久,天下之广,山川长河,她都未曾亲眼看过,或许是上天安排,叫她苦行一场,见识一场。

将路引揣入怀中,半晌,揩尽泪痕。

她已经认真思索过,避开那人耳目离开京城的路径。

最好是借着祭拜的名头,挑人多的日子去玄清观,然后在观中乔装改扮,直接离京。

再过几日,她只再留几日。

最后再多看看梨绵、醒儿几日,准备一切事宜。

几日后,她就动身离开。

……

初夏的夜,静谧,渐热起来,本应有蝉鸣,然而今夜,忽降暴雨。

京城夏季的第一场雨,汹汹自天幕中倾泼狂泻而下,地面尘地被重击砸升起层层土气,雨水混着土浊,混杂出厚重腥气。

屋瓦裂响,呼吸间都蒸然起闷热。

关上了窗,无风透进的屋子愈发温燥。

郦兰心睡得不安稳。

她畏热,从小就这样,一旦热起来,夜间在榻上,必定辗转扭身,不得安宁。

即使没有意识,身子也会自个儿把被衾全都蹬掀开来,雪肉覆着薄汗,足尖抵着被,娇腰蛇盘,麝兰半吐。

扭展间,小衣先松了,委屈吟哼着,想要从热浆地狱中解脱,但毫无办法。

再后,饱兜腻浓柔香的软软赤缎欲掉未掉,已经快要锁不住颤huang酥峦。

……热。

夏季的夜,实在是,

好热。

鼻尖,又有一股幽幽香气,不知是什么,闻着,勾缠黏腻。

水眸盈着委屈,颤巍巍睁开。

恍惚半醒,转首向外,兀地,惊惧定住。

不知何时,散下的薄纱幔被掀开。

男人站在床边,狭眸中的黑深如沉渊,紧锁住她。

身躯投下的影子如山岳,覆盖着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