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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阿克曼斯坦是联盟的一部分,它的经济并非为一个独立国家而设计,而是联盟庞大分工体系中的一个环节,扮演着原材料和初级产品供应基地的角色。它的所有产业严重依赖峨罗斯及其他加盟共和国。

当联盟解体时,原本紧密的产业链和供应链瞬间中断,市场消失不见,角色失去了它的舞台。

这已经不止是独角戏的问题了。

相当于一个被强行安装机械肢体的赛博人类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只剩下原本的人体躯干,与此同时,还被扔上了无限制格斗台。

生存还是死亡,不再是一句名言,而是阿克曼斯坦现实必须面对的困境。

但这还不是终点。

在独立成国后,阿克曼斯坦的领导人依旧惯性追随峨罗斯的步伐,也跟着玩起了休克疗法。

对于峨罗斯来说,血条足够厚,瞎折腾一圈还能喘过气来,不过就是肌肉壮汉摇身一变白条细狗,好歹还留了条命;可对于阿克曼斯坦而言,原本就躺在重症监护室,一通折腾下来,成功把自己折腾成植物人了。

尽管在联盟时期,由于上层僵化决策给阿克曼斯坦造成数万人死亡的大饥||荒,但至少联盟在意识到错误后还会出手拉小弟一把;可现在峨罗斯自顾不暇,腾不出援救的手,阿克曼斯坦只能挣扎着自救。

大哥死了,小弟阿克曼斯坦也快跟着殉了。

产业链断裂,市场萎缩,恶性通货膨胀,政局动荡,粮食危机……

峨罗斯有的病,阿克曼斯坦都有;峨罗斯没有的病,阿克曼斯坦也有。

这是一座绝望的城市。

苟延残喘中,求生本能让阿克曼斯坦疯狂寻找一线生机,只要能活下去,就算将外国商人奉为整个国家的贵宾都在所不惜。

这也就是当何长宜来到总理府时,所见之处都是热情笑脸的原因。

“谢迅,你确认这儿真是总理府吗?”

何长宜迟疑道:“我怎么感觉像是进了贼窝啊?”

谢迅笑眯眯地用中文说:“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要是有事献殷勤呢?我记得还有一句古话,叫做‘有求于人必礼下于人’,他们求着我们买矿石,当然要以礼相待。”

何长宜惊奇地夸赞道:“你的语文学的越来越不错了。”

谢迅眉眼弯弯,轻声地说:“我也不能总分不清高尔夫和高尔基啊。”

与破败陈旧的市区相比,总理府的装潢金碧辉煌,再标准不过的土豪风,恨不能将黄金铺遍全屋。

波斯手工编织地毯,东方古国瓷器,墙壁上大幅的紫檀木雕壁画,还有浓烈到熏人一跟头的香气……当何长宜被迎进会客厅,一时间有些恍惚——就这奢侈程度,堂堂一国总理真的会在乎一个区区上亿美元的小项目吗?

然而,当见到阿克曼斯坦总理塔尔加特时,何长宜确认了,好吧,他还真在乎。

塔尔加特总理热情地抓住何长宜的手,用力上下摇晃,用峨语热情地说:“欢迎,欢迎你们的到来,我的钟国朋友们!”

何长宜悄悄抽出手,礼貌地说:“总理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邀请。”

塔尔加特总理笑得如同弥勒佛,他是经典的中亚相貌,棕黄色眼珠,皮肤白皙,五官立体程度介于白种人和黄种人之间,看上去陌生又熟悉。

他握完何长宜的手,又去握谢迅的手,连着几个一道前来的钟国商团成员也一一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