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脚乱,一边拦着毛衣男,一边阻挡下落的警棍。他的手蠢蠢欲动,看起来如果警棍真的砸下来的话,他会立刻夺棍反击。
就在这时,安德烈喊了一声:“住手。”
他走上前,看着那个熟悉的东亚面孔的寸头男人。
“何长宜在哪里?”
枪库门口,铁门上满是被枪击中后的凹陷,墙纸被打得粉碎,暴露出其下的砖头。
安德烈抬手,迫不及待地要拉开铁门,而铁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浓郁的铁锈味和火药味劈头盖脸冲了出来,但等等,为什么还会有烤肉味?
满地伤员中,何长宜镇定地冲他点了点头。
“晚上好,安德烈。”
直到现在,安德烈才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他扯了扯嘴角,低声地说:“晚上好。”
——这的确是他今晚得到的最好消息了。
急救医护鱼贯而入,迅速将昏迷伤员用担架抬走,还能行动的伤员则自己走到救护车上。
郑小伟搀扶着耿直,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撑住这家伙。
耿直刚醒过来,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整个人像在梦游,一脚轻一脚重,半阖着眼睛,喃喃地说:
“郑小伟……姓郑的……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郑小伟心酸地说:“没做梦,你活着呢,走,咱们去医院看病。”
耿直的声音听起来像飘在半空中。
“……医院?为什么去医院?”
郑小伟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回答:“你受伤了,咱们得去医院治疗,让老毛子医生给你输输血,缝缝针,然后你就又能像平时一样傻了。”
他又嘀咕了一句:“要是给你输点老毛子的血,说不定你就更傻了。”
“医院?受伤?”
耿直闭着眼睛,抽了抽鼻子。
“可咱们不是在吃烤肉吗?”
郑小伟:……
郑小伟差点就把耿直给扔出去!
“还烤肉!”他气得大骂,“烤的就是你的肉!”
耿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更加认真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那么香,原来是我的肉啊……我的肉就是好吃……”
郑小伟:“……医生,医生!救命啊!他好像被打坏脑子了!!!”
枪库内。
何长宜坐在子|弹箱上,慢慢地将两只手上凝结的血渍搓下来。
公寓的窗户大多被打得粉碎,寒风灌入,像室外一样冷,暖气的作用聊胜于无。
安德烈解开大衣,搭在了何长宜的肩上。
“你受伤了吗?”他低声问道。
何长宜摇了摇头,有些懒得说话,太累了。
一旁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她没有受伤。”
安德烈看过去,只见一个漂亮的钟国男人不知从哪儿弄过来一盆热水,毫不避讳地单膝跪在何长宜身前,用打湿的毛巾细细擦掉她手上的血渍。
“想吃点或喝点什么吗?或者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当着安德烈的面,钟国男人旁若无人地用中文与何长宜沟通,但即使语言不通,他脸上的关切仍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
何长宜看了一眼安德烈,用峨语回答:“先处理烂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