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在最前方带路,来到了一座旧仓库。
严正川眼尖,注意到门口贴着的封条。
纸张泛黄,看上去至少十年了;而封条的破口处却是崭新的,像最近才撕开。
他不由得严肃起来,看上去更像严队长,而不是嬉皮笑脸的严二哥。
仓库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灰,人走在里面时带起灰尘,立刻变成过敏人士的刑房。
严正川努力压住喷嚏,揉了揉鼻子,跟着何长宜走到了仓库最里面的位置。
她忽然停下来,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二哥,你知道咱们国家潜艇的外号吗?”
严正川打量着仓库环境,心不在焉地说:“什么外号?大黑鱼?”
何长宜说:“不,是水下拖拉机,意思是太吵了,外国海军大老远就能发现咱家潜艇。”
严正川看她,带着点儿不可思议地问:“难道你搞来一台潜艇?”
他指了指这个面积小到连一艘货船都装不下的仓库,“就在这里?”
这得是多微型的潜艇,才能被塞进一间平平无奇的老式仓库里啊!
何长宜:……
何长宜真诚地问:“二哥,你的想象力只能到这个地步吗?”
不等严正川开口,何长宜转身抬手,指向一台被防尘罩封存起来的设备。
“我找到的不是一颗金蛋,而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机。”
“真正的工业母机,七轴五联动机床,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高精度加工机床。”
严正川看看设备,又看看何长宜,半响,他才憋出两个字:
“……我艹。”
顾不上多待,严正川当天就返回莫斯克,坐上了回国的飞机。过了两天,他又来了,这次带来了一帮摩拳擦掌的工程师。
何长宜封锁了机床厂,声称要卖掉全部二手设备。
有了拖拉机厂和轴承厂的前车之鉴,机床厂的工人们都表现的很平静,厂领导也是。
绝大部分工人被分流到何长宜名下企业,还有一小部分工人,他们被分流到另一个国度。
——在钟国,他们将会成为国产七轴五联动机床的研发人员。
当然,明面上不会提及七轴五联动机床,这些工人只是去异国出差的设备安装和调试技术员,碰巧遇上了爱才的东方伯乐,盛情邀请加上优厚待遇,让工人们欣然接受了这份海外offer。
至于如何在数百人中发掘与七轴五联动机床相关的工人,何长宜的选人方法相当简单粗暴。
她从工厂的人事档案中找出保密层级最高的一部分,这些人的简历在某一时间段内不约而同出现了不明空白,而且还都是机床厂技术级别最高的高级工。
其中一些工人已经退休,过着贫病交加的生活,何长宜就打着返聘的旗号,把人拽到她的手下,先用温暖的棉服和营养的食物养起来,等养的差不多了,就包袱款款送到钟国出差。
何长宜一边打包工人,一边打包七轴五联动机床,而后者的处置方法还要更麻烦一些。
作为体型巨大且极其娇贵的精密设备,何长宜不能像对待坦克一样,将七轴五联动机床往集中箱里一塞完事儿,否则等机床抵达钟国,就只剩一堆没用的废铜烂铁。
这时,严正川带来的工程师们就派上了用场。
他们像对待新生儿一般,用极其细致的手法,小心翼翼地将整台机床拆解成多个部分,分出核心部分与结构部分。
其中最精密、最核心的部件,比如数控系统、精密编码器等,进行了恒温防震的包装,由专人携带,当天乘坐钟国飞机返回国内。
而笨重的床身、立柱等则混在普通机床中,通过陆运的方式带回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