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得了,你就放过老人家吧,六十多岁的人了,经得住这么折腾吗?”
严正川坐到沙发扶手上,顺手替何长宜把外套脱下来,掸一掸灰,平平整整地挂在靠背上。
“行了,说说吧,今天都遇上什么事了?”
何长宜长叹一口气。
“二哥,你说的没错,匹夫不可夺志也,这种从革||命年代走过来的老人,是真的劝不动。”
她有些郁闷地说:“你说说,就现在峨罗斯这条件,就他在军工厂的待遇——我问了对接人,老伊万带的徒弟都当上他的领导了——要是他肯来钟国,那还不得万众瞩目,众星捧月啊?可他说什么都不肯!”
何长宜恨恨地锤了一下沙发。
“气死我了,他怎么就非得死在这儿,联盟都解体了!头七都过完好几年了!”
严正川难得见她这一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要笑,又努力压下笑意。
“正月,你是好意,大家都知道,但对于一些人来说,精神追求远高于物质享受。”
他举了建国后几位从霉国回国的科学家,抛弃了优裕的生活条件,在大西北隐姓埋名,甚至最终为此而牺牲生命。
这些科学家如此,老伊万也是如此。
他的国家没了,但他的信仰还在。
何长宜说:“可老伊万的妻子在生病啊!他甚至没有钱支付医药费!”
严正川听了皱眉,“这么糟糕?那我去给他送一些钱吧,再怎么说,当年也是帮过我们的。”
何长宜气呼呼地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你管!”
她带着点不情愿,补充了一句:“我和对接人说了,以后老伊万妻子的医药费我包了。我也不出面,省得老头还以为我要挟恩图报,就以军工厂的名义,全额报销医药费吧。”
严正川的心简直要融化了!
这是他的妹妹!
全世界去哪儿能找到这么完美的小月亮!
何长宜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殊不知自家二哥此时正捧着被融化的心,慈爱无比地注视着她。
“算了,要不我再找找吧,只要待遇给够,总有人乐意来钟国出差……”
何长宜正琢磨要怎么给对接人鼻子前吊根胡萝卜,让这家伙甘心供出和老伊万技术水平相差无几的军工专家,而且最好不要像老伊万一样固执!
他简直像个守墓人!
这时,解学军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摞笔记本。
他看起来有点懵,“老板,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严正川率先起身走过来,接过解学军手中的笔记本,小心地放在离沙发最远的桌子上,以避免里面夹带了什么危险品。
严正川检查笔记本的时候,何长宜问解学军:“送来的人是谁?他在哪儿?”
解学军伸着脖子去看严正川,正懊悔自己怎么想不周到,就莽撞地将笔记本带了上来。
听到何长宜的问话,他急忙道:“来的是个峨国老头,六七十岁模样,放下东西就走了。”
何长宜有些奇怪。
老头?这会是谁?她在峨罗斯也没认识几个老头啊……等等。
何长宜忽然想到一个人。
突然,严正川扬声喊她过来,“你一定要看看这个。”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高兴,又像在感叹。
何长宜走过去,看向严正川指给她的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