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龙时见到的谢世荣,他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你被谁打了?我刚刚听说你们报案与列车抢劫案有关,是马三花姐他们干的?”
谢世荣含混道:“没、没有……就是和人吵了几句嘴,让人打了一顿……”
年轻男人,也就是谢迅,却不肯让他这么含糊过去。
“是我报的警,他从前天开始失踪,我找到他时是在莫大批货楼的房间,人被捆在椅子上。我问了他,是列车抢劫案里的那帮人干的。”
严正川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负责人也从翻译那里了解到情况,考虑到事态紧迫,由中方警察直接询问报案人显然更有效率。
于是他让开主位,示意由严正川主导此次询问。
严正川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严厉地问谢世荣: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谢世荣还想抵抗。
“也是也不是……”
严正川瞪起眼睛,呵斥道:
“什么叫‘也是也不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来那么多模棱两可!谢世荣我警告你,你最好配合警察调查,否则我就要以干扰司法的罪名把你关号子里!快说!”
谢世荣偷偷瞪了一眼谢迅,没办法,只得将事情前因后果都交代出来。
在将过江龙介绍给何长宜和钟国来的警察后,谢世荣是越想越后怕。
马三花姐一伙是莫斯克出了名的悍匪,经常闯进倒爷聚居的公寓旅馆抢劫,甚至有的倒爷刚到峨罗斯就被抢走护照,卖完货把钱交给这帮人后才能赎回护照。
要是被他们知道是自己给警察通风报信,还不得活剥了他的皮!
此时正好谢迅从昏迷中苏醒,谢世荣便不肯留在医院陪床,说这地方不吉利,影响财运,但他又不敢回原来的住所,怕被马三找上门,偷偷摸摸搬回了老批货楼。
随着越来越多的倒爷搬到了批发市场,原本人声嘈杂的批货楼就越来越冷清。
甚至有时晚上一整栋楼只有一个窗户亮着灯。
谢世荣本以为高枕无忧,但没想到,凌晨一伙人闯进了房间,把他从床上扯下来,当场就是一顿毒打,差点活活打死他。
等他们停手,扯着谢世荣的头发将他拽起来,他惊骇万分地认出面前人正是马三和花姐!
“严警官,我是好人啊,我协助你们警察工作,可我差点就没命了啊!”
谢世荣也不顾脸面了,对着严正川哭诉,还撸起袖子扒开衣领,把身上的伤痕指给他看。
严正川随便看了一眼,催道:“接着说。”
谢世荣被打完后捆在椅子上,花姐对他刑讯逼供,要他交代那天和过江龙一起吃饭的都有谁,饭桌上都说了什么。
谢世荣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包括严正川请过江龙帮忙调查马三团伙行踪的事。
马三咬牙切齿地说:“狗屁的过江龙,一条老泥鳅也敢来招惹我,我看他是命太长不想活了!国内来的警察如何,公安部又怎么样?就算加上老毛子的警察,老子也一样不怕!”
话是这么说,但这峨罗斯是待不下去了。
花姐劝马三先避避风头,几人一合计,决定抢一笔大的后逃到欧洲,目标就选在了过江龙开的乌拉尔旅馆,以及位于地下室的赌场。
严正川急切地追问道:
“乌拉尔旅馆?你确定是这个名字?他们什么时候作案?”
谢世荣苦着脸说:“严警官,我怎么会知道,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告诉我啊……反正天一黑人就走了,要不是谢迅来找我,只怕我就要活活饿死在批货楼了!”
当被谢迅找到的时候,谢世荣嘴里塞着毛巾,手脚被牢牢捆在椅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要不是谢迅在报纸上看到马三花姐团伙成员被捕的新闻,再加上一直打不通谢世荣的电话,发觉情况不对四处寻找,谢世荣说不定直到臭了才会被人发现。
严正川腾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