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何长宜习以为常地从行李箱中拿出特制加厚耐脏的三件套。
还是国际列车有素质,至少没要求乘客掏五十卢布的床品押金。
当何长宜要将铺位上的枕头换上她自带的枕套时,她才拎起枕头立刻发觉不对劲。
怎么会这么沉?
还有,谁家枕头会哼哼唧唧地自己动弹啊!
何长宜动作迅速,一把将疑似成精的枕头扔到地上,想了想,拿出兜里的巴掌长的薄刃小刀,谨慎地将枕头表面划开一条口子。
下一秒,一颗毛茸茸的黑毛狗头从破损处钻了出来!
何长宜松了一口气。
啊,原来只是小狗,不是枕头成精。
等等。
枕头里怎么会藏着一只狗!
小黑狗很不认生,看到面前唯一的人类,拖着两行大鼻涕,理直气壮地往前凑。
不过它的身子还被困在枕头里,四条小腿努力地像个大虫子似的原地蛄蛹。
小黑狗急了,低下头凶巴巴地撕扯枕头,嘴里发出“嗷呜呜呜”的威胁声。
何长宜瞧着有意思,抬手挠了挠小黑狗下巴。
小黑狗非常热情地打了个大喷嚏,鼻涕甩了她一手。
何长宜:……
何长宜面无表情地转身,张着一只手,快步走到车厢尽头的水龙头处冲洗。
回去的路上,她随手抓了一个眼熟的列车员,问他车上哪来的狗。
列车员小哥一听就皱眉。
从列车员的口中,何长宜得知原来是最近狗贩子太多,夹带了病狗上车,结果一车的狗被传染得七七八八,狗贩子们嫌晦气,扔下快死的病狗不管,自顾自地下车走人。
由于狗贩子们掏空了枕头,在过海关前给狗打一针镇静剂,塞进中空的枕头里蒙混过关,因此在到站的时候几乎没人发现枕头里的小狗。
列车员们在车上捡到十几只病狗,由于语言不通,他们在京城没找着靠谱兽医,几乎团灭。
何长宜捡到的这只小黑狗应该就是漏网之鱼,只是没想到它生命力这么顽强,居然现在还活着。
列车员小哥是位爱狗人士,得知后就跟着何长宜回到包厢,想要将小狗带到列车员休息室去养。
没成想,小黑狗个头不大,脾气倒大得很。
见列车员小哥伸手要抱,嗷呜嗷呜骂得很脏,呲着一口奶牙,蠢蠢欲动地要冲上去咬人,凶得很。
列车员小哥无奈地耸肩。
“看来它不喜欢我。”
何长宜不走心地说:“没关系,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看,它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我。”
她伸出一根手指送到小黑狗嘴边,小黑狗立刻殷勤地舔了上去。
何长宜:……
列车员小哥:……
何长宜收回手指,顺手在枕头上擦了擦,干笑道:
“哈哈,看起来它的性格还不太稳定。”
列车员小哥忧郁地摇了摇头。
“它喜欢你。”
何长宜果断地说:
“喜欢也没用,我没空养狗。”
列车员小哥很坚持。
“可是它喜欢你。”
何长宜开始张望四周,寻找距离最近的背锅侠。
和何长宜熟稔的列车员胖大婶路过,大嗓门地嚷嚷着说:
“别拒绝,这可是条好狗!即使你不喜欢它,用不了多久它也会自己死掉的!”
列车员小哥看起来更忧郁了。
何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