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吃了祖母亲手做的馅饼,味道好极了。”
何长宜确实有被惊吓到。
“呃,不好意思,这么问可能有些冒犯,但——你是不是已经被气疯了呢?”
阿列克谢轻蔑地哼了一声,这让他的表情变得生动多了。
“我想我的神经还不至于脆弱到这个程度。”
阿列克谢突然向前一步,探手触碰何长宜的额头,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收回了手。
“退烧了。”
何长宜也抬起手试了试自己额头温度,不确定地问:
“我发烧了吗?”
阿列克谢定定地看着她,突然露出一个有点吓人的微笑,轻柔地说:
“当然没有,你只是在低温慢煮自己,非常好的烹饪方法,让肉质变得细腻而柔嫩。”
何长宜大声地重重叹气。
“阿列克谢,你能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说话?”
这头熊什么时候学会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
他现在的中文水平已经不能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了,分明是坐地日行八万里,进步速度快到吓人。
阿列克谢终于肯收起笑,冷冰冰地说:
“我以为用你习惯的交流方式能够让你感到更加舒适,特别是在生病的时候。”
何长宜无奈地抬手撑住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举白旗求饶。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中文老师,阿列克谢大爷,求求你了,别折磨我了,你再说下去我真要吐了……”
阿列克谢看了何长宜一会儿,终于肯高抬贵手放过她。
双方停战,恢复正常交流,何长宜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在哪儿?”
阿列克谢说:“这是边防办公室。”
从阿列克谢简短的讲述中,何长宜得知,当时在海关门前一别,阿列克谢并没有回莫斯克,他留在了附近,目送何长宜过关回国。
阿列克谢拒绝去想自己为什么要留下,只当是为了给维塔里耶奶奶一个交代。
但由于峨罗斯海关迟迟不放人过关,导致何长宜被迫滞留,在露天的环境中待了三天三夜。
阿列克谢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始终没有出现在何长宜面前,而是一直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看着她因为寒冷而原地蹦跳,看着她向小贩买军大衣,看着她被人群裹挟着冲击海关大门,又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边防的警棍。
当何长宜白天晒太阳补觉时,阿列克谢曾短暂地出现在她身边,像一头无声的地狱恶犬,吓退所有想要占便宜或偷东西的宵小。
而在她快要睡醒时,阿列克谢便像他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中。
何长宜不知道,还以为是海关门口的倒爷们格外规矩,让她藏在口袋中的开刃匕首没有用武之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何长宜轻声地问:“至少我们可以轮流休息。”
而不是一个提心吊胆地补觉,而另一个清醒地熬了三天三夜。
阿列克谢的眼下是浓重的乌黑,眼球布满红血丝,而半张脸满是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些扎手,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头熊了。
何长宜朝他伸出手,阿列克谢没有避开,于是她的手成功落在了他的脸上,轻轻地滑过。
那些胡茬果然如同看到的一样硬到有些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