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混沌之根的根须也难以就这么抽出来,但好歹能短暂的切断赵离弦的吞噬。
结果那混沌之根一断,剩下部分迅速龟缩回宋檀因体内,叫渊清看到一眼状态,险些把他气笑了。
只见混沌之根上面还萦绕着一层浅淡的光圈,若非收拢至巴掌大小还难以察觉,但渊清岂会认不出来,这就是辟时箭掠过的光晕。
原来这玩意儿早被辟时箭所摄,而辟时箭作用于混沌之根身上会有何后果,最基本的便是它所谓的吞噬其实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功,随对方一个念想便可回溯至任意状态。
他的好徒弟非但早想好对策应付天道,就连混沌之根这里也早埋好了后手。
那他——
渊清悚然一惊,这布局不是他好徒弟的风格。
赵离弦并非行事粗糙的莽夫,但他更像是一枚锋锐灵活的刺,总能找到意想不到的薄弱处刺破全局。
但这般环环相扣,丝丝入局,密织天罗地网的风格,毫无疑问是那个凡女的手笔。若是赵离弦或可对他这个师父手下留情,那王凌波便绝无可能没算到他身上。
渊清一瞬间念头通达,方才只觉赵离弦记忆中可疑的几处串联起来,虽不至推出全貌,但好歹许多事心中了悟。
这场一网打尽的陷阱分明不是无奈的自保之局,而是被刻意促成的进攻之举。
若林枭的潜入早落在了王凌波的眼中,那么天极秘矿坐标的泄露,八成也是那凡女的手笔,谁让蠢徒弟连这些事都交给了她打理。
身为宗主,渊清竟没发现整个剑宗的实际掌权者早已易主。
饶是此刻生死相博,渊清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抽赵离弦脸上:“卖家贼,赔钱货,你送,让你送!”
“怎么不把整个剑宗送出去?”
赵离弦恍惚回到犯错挨打的少时,心中五味杂陈,一边躲一边冷笑:“
不然呢?你当我为何还愿意护着剑宗?”
渊清气得眼前发黑,想骂这蠢货被女人耍得团团转,想从他记忆线索里抠出几条尚且立得住脚的疑点来唤醒徒弟的疑心。
可时不待他,从看到识海深处那抹记忆开始,渊清的心神就无从镇定。
那些陈列天道罪状的文字个个叩在他神魂深处,难以忽视,如鲠在喉。
直到他抽徒弟的时候,那般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之下,那些字依旧占据他主要心神,渊清这才意识到对方为他设的局在哪儿。
他没心思教训徒弟了,赶紧掐诀凝神试图清明内心,驱散魔障,可为时晚矣。
赵离弦取下揉捏脑袋的手,幸灾乐祸道:“怎么!心魔引的滋味可好受?”
下渊狱之前,赵离弦对王凌波提供的数种针对师父设下的陷阱均不甚满意。
他不愿承认,但还是无法真的拿对付敌人的手腕对付他的师父。
王凌波便让他将心魔引放入了那根渊清必会去触碰的红线当中
心魔引会放大修士的心魔,成为其迅速壮大的养料,结果如何全看渊清心中所想。
这是赵离弦能够接受的。
王凌波当然不是神,无法预料到战局走向,但看渊清执着于宋檀音与赵离弦结契,再联系混沌之根最独一无二的特性,便基本能判断出他要如何剥离辟时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