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神殒的精纯清气,玄门身死而?残留的清气,连同数不清的妖魔死后留下的浊气全?都被她顷刻的心念勾动,铺天盖地地涌向她。
炁常无形,在青峨眼?中,便只?见一阵狂风破开天衣法阵,剧烈的风环绕阿姮,清与浊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身躯,涌向她的真身。
阿姮已经痛到麻木,她陷在泥泞中颤抖,翻滚,胸腔里的火种因为清浊两?气汹涌的灌入而?烦躁不安,忽然间,阿姮听到一个声音:
“你在恨吗?”
那女声问她:“是因为失去最珍贵的人,所以恨吗?”
那绝不是万木春的声音。
阿姮迟钝的神思反应片刻,她干裂出血的嘴唇翕动:“……璇红?”
那声音平和极了,全?然不像阿姮所认识的璇红,可分明又是她的声音:“阿姮,就让我?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缕恨来助你。”
璇红的声音消失了。
阿姮却觉得胸腔里有一颗火种是那么的滚烫,它?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叫嚣,最终,它?占据主位,将另一枚火种制住,与此同时,阿姮觉得自己的真身因无穷的清气与浊气的灌入而?彻底粉碎了所有的天衣符纹。
束缚骤然尽消,阿姮忽然身轻,她翻身一掌,红云烈焰冲散道道寒光,银尾法绳落入她手?,她飞身向上,法绳冷冽的银光闪过,天衣法阵轰然碎裂。
此时,慈济真君正被青峨的紫火逼得退无可退,千钧一发,银尾法绳穿云破雨,缠住他的腰身,将他向后猛然一拽。
他抬起头,只?见阿姮与她擦身而?过,焦黑的万木春破开重重黑云,直逼青峨面门,青峨被凛冽的风擦掉一寸脸皮,露出一片血红,她翻身后退,侧身之际,手?背玉片映出阿姮的身影,青峨难掩惊谔:“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摆脱得了我?天衣的法则?”
即便阿姮可以消除真身中残存的所有天衣符纹,她也无法迫使火种跳出其?原始的法则,伤害天衣神族才对!
“你们果真了解你们造出来的东西吗?”
万木春落回阿姮手?中,银尾法绳悬与她身侧,她抬手?擦去脸颊残留的血迹,浑身的伤口如数弥合,她从未觉得自己的身躯如此轻盈,如此自由,她暗红的眼?盯住青峨,尽是阴冷的杀意:“你也来尝尝火种摧毁一切的滋味吧。”
阿姮顷刻身化红雾,弥漫的红雾抵开那些死死压在众人身上的黑气,她瞬息出现在青峨面前,万木春迸发出无比锋锐的剑意劈向青峨,青峨胸中化出法器,黑气催动法器幻化刀兵荡开重重剑意,震荡山河。
“阿姮姑娘,我?来助你!”
慈济真君强撑身躯,目光如炬,施法降下道道金霞,攻向青峨,地上众人因红雾驱散黑气而?暂得喘息之机,他们立即振作精神,与残存的妖魔杀成一团。
天昏地暗,水倾地陷。
整个赤戎天翻地覆,无穷的清气与浊气触碰阿姮的感?知,它?们不断地钻入她的真身,她仿佛也在瞬息之间读懂陨灭的神,死去的玄门人一生叩问的道,她也看尽那些妖魔的不甘与贪婪,无尽的清与浊融化在阿姮的真身之中,剧烈的狂风随她意动,锋利的炁不断刮过青峨的身躯,剐下她的皮肉。
青峨痛苦得五官扭曲,满脸血红,她尖叫起来,越来越多的天衣法器从她胸腔中飞旋而?出,剧烈的黑气催动着它?们扑向四方。
慈济真君被剧烈的黑气灼伤,抬眼?只?见黑气弥漫,阿姮的身影全?无,他抬袖挥出霞光,霞光艰难劈开黑气,一缕红雾流转其?中,陡然爆裂出耀目的金电,金电化成万木春,阿姮显出身形,一手?握住万木春,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