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类饮过黑水,得?过疫毒,却又因山中晶莹如玉的奇石而活了下来,他们称其为璧髓,用他濯尽黑水,繁衍生?息。
那棵小树越长越大,长成参天之势。
而她早已不记得?自己在黑水河中待了有多久,后来,有一夜,一对男女?在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相会?。
他们拥抱,他们说话。
然后,那个男子将?那女?子的心脏掏了出来,她的身躯重重砸入河水之中,阿姮嗅到她芳香的血气。
一切到此?戛然而止。
阿姮发觉自己站在那棵大树底下,天色昏黑,落英纷纷,她所有的记忆因神识的弥合而被完整地接续。
伸手触摸额头,阿姮发现那里的泥痕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枝叶间,那寸金焰悬在不远处。
阿姮一步一步走近,她的身影化成红雾钻入金焰之中,她在那片耀眼的金芒中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道影子。
那个人黑衣银发,眉心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拥有一副神清骨秀的面?容,一双漂亮剔透的眼睛。
“……小神仙?”
阿姮喃喃了一声?。
灿烂金霞中,他纹丝未动,只是凝视着她,好?像她是一个陌生?人。
这?是她神识记忆的尽头,难道是因为她从未见过他过去的真?容,所以这?幻境尽头中的他,是她印象中他的模样?
阿姮看着他,忽然想起曾经她与泥妖在那座神山的洞窟中打斗,她一不小心掉到一个石台上,那石台剥落表层,露出一只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兽爪,那手爪摊开着,像要抓住什么,却又不敢握紧。
那么的,小心翼翼。
她终于明白。
天衣人找到她的那天,是他拼尽最后的气力挪动自己早已与山体融合的身躯,打通了她挖了十年?的洞穴。
自他身化封印,那些山石年?深日久地压着他,压着他的身躯,禁锢他的神魂,所以,他无一日不痛,无一日不煎熬。
阿姮的视线变得?模糊极了,湿润的泪意几乎浸满她的眼睑。
“喂。”
眼泪顺着阿姮的下颌滑下去。
他似乎只是因为她的心中想着他,所以才存在于这?里,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她那副泪眼。
“难怪从你出现在黑水村,”阿姮望着他,“从我看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实在很顺眼,顺眼到我只看上你的心脏,别人的,我怎么挑都不够满意,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要是我真?掏了你的心脏怎么办?要是我真?的把你杀了怎么办?你会?认这?个命吗?”
他只是一道幻象,自然不会?说话。
阿姮其实很生?他的气,气他什么都不告诉她,可是神识弥合,记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