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上下下地忙碌,像黑暗中一簇簇幽微的烛火,战战兢兢地燃烧着。
裂谷中震动起来,海水更加浑浊,驻守在谷中的妖怪们升起来一根石柱,伴随着极细的尖啸,幽绿的磷光逐渐照亮这片海域,阿姮五人谨慎地贴着石中缝隙避开那光线。
此?时,那石柱完全升起,自海崖裂缝向下望,阿姮见到那巨大高耸的石柱上粗壮的锁链锁住一条色白而剔透的生?物,那东西周身生?着茸茸的,极其?细长的触手,那些触手全都粘在锁链上,却无法撼动它分毫,它如?蛟一般巨大的身躯因挣扎而嵌进石柱,被勒得更紧,森寒的弯钩钉穿它的腹部,底下一群鱼妖用力勒紧锁链,那铁索穿过它的身躯,它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啸,身躯却在猛烈的震颤中迸发出更加明亮的磷光。
“那是什么?”
阿姮从没?见过那东西。
龙女喉咙发紧:“那是海筹,他曾是我父王座下海将军,曾跟在我父王身边也是一员猛将,那日他为救我父王被天衣人擒住,定是这黑水疫毒害他,这些恶贼……竟然将他一身鳞甲全剥了……”
龙女的声?音发颤:“海筹生?来身带磷光,若遇刺激,则磷光更甚,可照彻通海,他们竟然如?此?侮辱海筹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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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筹本有一身坚硬的鳞甲,在东海也曾是为威风凛凛的将军,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
被海筹明亮的磷光照亮的裂谷深处,巨鼋驮着精铁和玄武岩缓缓爬来,它背上的壳因长久地运送重物而被压得凹凸不平,四?只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溃烂,尖锐的铁钩穿过它的腮部,数只水妖扛着锁链,不耐地拖拽它沉重的身躯挪动到祭台底下。
它体力不支,跪倒下去,四?肢竟然被自己的壳齐齐压断,它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海底的泥沙因为它沉重的身躯而卷起浑浊的影,那些被锁链穿在一起的海兵们还没?卸下它身上的重物,便被这血肉横飞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巨鼋断了气,水妖们却习以为常。
幽幽磷光照见祭台之下,泥沙之中无不是龙宫精怪的尸首,残肢断臂,触目惊心。
龙女忍泪,对四?人道:“我观那何罗鱼不在,定然是方才我们惊动那水草中的陷阱,引得他此?时领兵去追捕我们了。”
“什么何罗鱼?”
积玉问道。
“那是个生?着一个脑袋十个身子?的怪物,他是跟随天衣人一起来的,这些闯入我东海的水妖全都听他的号令。”
龙女说道。
阿姮有点难想象一个脑袋十个身子是什么鬼样子,她观底下情形,驻守在祭台下的水妖实在多如?牛毛:“你如此害怕那怪物,想必他定然十分厉害,按理说,他此?时不在,如?今正该是我们的机会,可底下这么多的耳目,要悄无声息地救走这么多的凡人,还有你龙宫海兵,只怕绝无可能。”
“那我们不如?便先将这祭台毁掉,”积玉盯着那祭台,目光如?炬,“他们这些妖怪是为天衣人修筑祭台的旨意而在此?,若祭台损毁,他们必然大乱,届时,我们或可趁乱行事!”
积玉说完,不由看向身后的程净竹。
一时间,其?他三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他身上。
程净竹对上阿姮的目光,阿姮立即转过脑袋去了,他这才瞥一眼缝隙外那祭台高耸的廓影,说道:“这祭台没?那么简单。”
海筹磷光的照射之下,幽深海底一览无余,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被包裹在一颗气泡中,从玉带阶高处往下望去,只一眼,他的脸色便煞白起来:“他们成精也不易,怎么这些妖怪对待自己的同类……竟然也如此残忍!”
幽绿的磷光中,凡人们个个脸色惨白,有个离他近的,手里的刻刀都要握不住,哆嗦着说:“我方才下去接石料的时候听到那些妖怪嫌咱们太弱,那些龙宫海兵在这黑水里尚能苟延残喘些时日,咱们若没?有这气泡遮身,不淹死,也早病死了……”
冷冽的光影映照那中年男人沧桑的脸,他望向眼前这祭台,纹饰栩栩,巍巍如?山,语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