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触感都没?有了,如果我从来不曾拥有过这?些东西,我一定不会那么害怕……我躲在九仪的神?像里,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躲了多?少天,我每天都很害怕,害怕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你偷走,怕我永远只能待在那个神?像里面,不能把你带回赤戎。”
程净竹握着她肩膀的手指节一紧。
阿姮说得鼻子又有点酸,她忍了忍,想起岐山脚下?害她一个人仓皇奔逃的那个老东西,又忽然变得恶狠狠:“酆水水伯那个蛮不讲理的臭老头,我迟早会拔掉他的胡子,烧光他的头发,打碎他的牙……”
阿姮还在想再给那臭老头施加点什么酷刑好,忽然,程净竹的手指轻轻拂开?她鬓边的浅发,阿姮那副凶巴巴的样子顿住,一下?抬头望向他。
他的那双眼睛幽深而宁静。
阿姮满腔的不忿好似忽然就在这?样的一刻被动消解,窗外似乎又明?亮了些,但雷电不消,光线总还是有点昏昧的,他苍白的指节轻微弯曲,停在她乱糟糟的鬓发,说:“要奖励吗?”
……什么?
阿姮一怔,半扇窗趁风摇晃,自窗外透落到室内来的淡白光影也?轻轻拂过他的脸,少年神?观如雪,很忽然的一瞬,落在她鬓发的手顷刻落在她的后颈,阿姮垂首的刹那,他抬起脸,冰凉的,柔软的触感落到阿姮唇上的刹那,她惊愕地?睁大眼睛。
他滚烫的气息近在咫尺,混合着一点青蘅草的隐秘香味,又很快退开?了。
一层粗布底下?,稻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阿姮缓缓对上他的那双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我可以要两个吗?”
春风料峭,风中似乎都是草木的清香,阿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目光却忽然凝在他的眉心,她唇边的笑意一滞,从前他眉心的那道戒痕何其?鲜艳,如今却只剩下?这?样一道极细的血线,轻微到根本不起眼,令她都险些忘了这?回事。
“算了我……”
阿姮立即反悔,话?却还没?有说完,仍落在她后颈的那只手手却在此?时骤然迫使她垂首,程净竹眉眼未动,却根本毫不犹疑,仿佛那根本不是她的所求,而是他心中所欲,他的拥抱困住她,亲吻随之而来。
阿姮觉得他的气息很烫,身上的温度也?变得很烫,他的手掌轻易地?掌控她的颈项,他的手臂有力地?环住她的腰身,青蘅草的芳香密密匝匝地?簇拥着她,在他的怀抱,在唇齿之间。
阿姮有点神?摇意夺。
但是他身上的药香又刺激着她清醒,阿姮猛然挣开?他,床边的帐子轻轻颤动,程净竹的后脑抵上裸露的稻草。
阿姮盯着他,他亦盯着阿姮。
那样一张苍白秀整的脸,如今唯一的血色只在他的唇。
阿姮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快速地?跳动,她呼吸着,脑子里都是积玉的话?。
戒痕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