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敢动,万一那绿衣女发现了她,万一……万一绿衣女趁她瞎的时候夺走她的布娃娃……
阿姮如入定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她想,若是绿衣女此时用那根看起来脏脏的绿纱缠住她的脖颈,勒坏她的壳子,她只怕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阿姮处在不安的心绪里煎熬着,五感?尽失,令她觉得时间也仿佛因此而凝滞,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那绿衣女还在不在,但很快,她已经无暇去想这?些了,触感?的消失,令她无法通过壳子获取触摸任何东西的实感?,她甚至感?觉不到布娃娃还在不在她怀里,这?种感?觉糟糕极了,但也因此,她身上因天雷而造成的伤也都不再痛了,痛觉似乎因此而完全失踪,但这?并不是一件那么?好的事?。
痛觉,是为提醒她避险,而失去痛觉,一切危险都变得不可?知,失去视觉,听觉,更加深了这?种不可?预知的危险,阿姮觉得被壳子包裹住的自己变得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碧瑛给她的功法她哪里练错了的缘故,她渐渐有一种整个人被沉在无穷无尽的波涛之中的感?觉,她并不痛,却像一个人类被水流冲刷七窍,阻断呼吸一般,人类会因此而死,死了,便也算逃脱了这?种桎梏,但她不会死,她重复地溺在这?种濒死的感?觉中,挣不开,逃不掉。
阿姮开始出现幻觉,很多的幻觉。
她总是听见霖娘唤她,叫她走,叫她一起回赤戎,她也会听见积玉的声音,积玉质问她,为什?么?把他的小师叔弄得脏兮兮的。
“你胡说,我明明给他洗了头发,还洗了衣裳……”
阿姮无意识地反驳,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原来都是幻觉。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霖娘那副壳子带给她的人类的五感?,连她自己的本能也减弱,她什?么?也感?知不到,像活在时间之外,一切都静止了。
阿姮从?未有过这?样?无助的时刻。
她焦躁,她煎熬。
她不应该停留,她要走,要顺着来时的路找到赤戎的入口,去那座巍峨的神山中,取回小神仙那副与山相融的神骨。
可?她听不到,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比那山间的二两风还不如,空有双腿,寸步难行。
阿姮忍不住想很多很多。
她想万一酆水水伯找到她怎么?办?万一天上那么?多的神仙都不想小神仙取回他的神骨,那他又要怎么?办?
他的血肉躯壳会腐坏,他的灵魂会无所依存。
他也许会像璇红一样?,永远消失。
阿姮只是这?么?一想,她暗红而无神的双眸抬起来。
不行,不可?以?。
暴雨连下数日,引得周围村庄的庄稼全部毁坏,多少人摆神坛祭神也止不住这?倾盆大?雨,愁得那些靠天吃饭的人捶胸顿足,形容惨淡,如今四处闹妖怪,那些常年在宫观寺庙中清修的道士和尚们全都下山入世,撒向四海。
这?小小松南岭也来了些和尚道士,遇祟除祟,然而松南岭眼下最要紧的却并非是什?么?妖祸,而是这?连下不止的暴雨,附近的村人们都求到这?些道长法师们面前?,却听一老法师道:“阿弥陀佛,此雨非自然而成,乃是此地妖气太重,浊气纵横而使?清气淡薄,炁的失衡,必导致天生异象。”
“老法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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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村人回过头,檐外仍是大?雨如瀑,一派水气朦胧:“若全天下的妖怪闹得越凶,这?样?的异象就越多,那人间……人间岂不是要被滚滚洪流淹没成一片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