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姮问道。
碧瑛却?摇了摇头,道:“我?说?的话,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程净竹一顿,对上她的目光。
岐山之上,金光大阵威压重重,一直守在?山下?的僧道们?眼见着日头越来越盛,那阵法就要荡涤整座岐山,但一阵风来得很急,又很大。
没一会儿,众人?只见乌云被吹了来,日光变得越来越黯淡,有道士扼腕:“如此?紧要关头,这?乌云怎么就来了呢!”
“风雨有时也关乎天道,并不全由天上的神仙掌控,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征兆!”有人?忧心忡忡。
无晦子始终沉默,他凝视着那层覆盖着整个岐山的结界,一动不动。
那三真道长却?上蹿下?跳的,正为惠山元君的法阵而?着急。
另一边的悬崖峭壁之上,一片参天的林木青黑,凛烈的风呼啸着,一个身形高大,黑衣银甲的年轻男人?垂首,如一只健硕野蛮的豹子谨慎而?恭敬地收敛起全部的爪牙:“您为何要放走那个孩子?您在?他身边不就是为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女子年轻稚嫩的声音响起,她的语调十分?的轻缓:“那四个人?中,一个憨直,一个天真,倒是不足为惧,但那个姓程的,却?总让我?觉得很不简单,我?原以为,他们?上清紫霄宫不过是个拾人?牙慧,自诩清高的玄门,但我?却?看不穿他,他明明是人?类,可我?有时,又觉得他根本不像是个人?类,还有……”
凛风吹动枝叶,林中短暂出现?一片亮光,照见那少女还有些稚嫩的面?容,她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总是遮在?眼前的红布早已不知所踪,那双眼睛闭合着,眼皮完全与眼睑粘连生长在?一起,眼皮干瘪,甚至有点内凹,很显然,她的眼眶里面?早已没有眼珠了。
林叶遮下?,她整个人?又融入一片浓暗的阴影里:“你没见过她,她很敏锐,也很聪明,我?故意不跟他们?走,后来,我?召唤过她,作为我?们?的东西,她真的很不听话。”
“小山身上只有半颗火种?,我?取出来也没什么用,火种?是要用一切恶欲去浇灌的,小山年纪太小,恶欲未生,这?半颗火种?到他身上,只怕也是个意外,既然他一定要去岐山,那就由他去吧,”少女缓缓说?道,“正好,也让他替我?试一试,另外半颗到底在?谁的身上。”
“是。”
那男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幽绿的眼睛。
不同于岐山外的风雨欲来,阿姮他们?被困在?蛇女碧瑛的洞府之中,外界的一切他们?都感受不到,好像这?个地方已在?三界之外,与世?隔绝。
霖娘再没见过蛛女,碧瑛也没有再出现?过,他们?几人?就好像被丢进这?偌大一个园子里,偶尔有些蛇挪动而?来,却?是送瓜果和茶饮的。
霖娘趴在?朱红栏杆上,对阿姮道:“柳郎一定还活着,蛛女没有说?假话,对吧,阿姮?”
“我?不知道。”
阿姮的确不知道,那蛛女是个狡诈的,她嘴里真话多还是假话多,她一点也不了解,但见霖娘眼中神采黯然,她又补了句:“应该活着吧。”
霖娘果然因?为她的话稍稍坚定了些,眼睛也亮了。
阿姮看着她:“那臭蜘蛛今日说?,因?为爱,所以愧,是什么意思?”
霖娘又有点想哭,她想忍住,还是没忍住,她吸了吸鼻子,说?:“有爱,便会挂牵,有了挂牵,就会觉得分?离是一件很苦很苦的事,为此?,人?会觉得难过,觉得难熬,甚至会生出愧疚。”
爱。
阿姮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字。
“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吧。”
霖娘摇头:“我?觉得喜欢就是爱,在?乎一个人?的生死,希望他平安,希望他就算远在?天边,也要过得好,不要受苦,不要受难,为他开心,为他难过,觉得这?个世?上有他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这?就是爱。”
说?着说?着,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