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了出来。
“老人家,请问不枯谷在哪个方向?”
程净竹问道。
老妪迟钝极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随后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往右边指了指:“前面?就是了。”
“多谢。”
程净竹颔首。
老妪摇摇头,才要?说些什么,面?前的蜡烛却?被风给吹熄了,她一下变得很着急,忙从?怀里找火折子,可她眼神?不好?,记性也不行,忘了在哪儿?。
程净竹俯身,双指一点烛芯,顿时一道亮光燃起,那老妪顿了一下,忽然就不那么焦躁了,她只能看见这少年一副模糊的影子,她说:“谢谢你。”
“我方才听您在祭拜鬼娘娘?”
程净竹站直身体。
那老妪一下变得十分?警惕,她连忙摇头:“没有!你听错了!”
“总不可能我们三个都?听错了吧?”
阿姮俯身,歪着脑袋看她:“你明明说,今日是鬼娘娘的冥寿,你请她吃蜡烛和纸钱。”
老妪似乎很害怕人这么凑近她,她一下子用长巾裹住脸,低着头,瑟缩起身体,不肯说话。
霖娘看着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走上前去,捡起老妪慌乱之下弄掉的木簪,重新簪回她花白的发髻。
老妪身躯僵硬,动也不动。
程净竹看她片刻,随后对?阿姮与霖娘道:“走吧。”
三人回到?路中间,顺着老妪所指的方向走去,秋风阵阵涌动,风中忽然传来那道苍老的,干哑的声音:“男人不要?去不枯谷,更不要?去万艳山。”
阿姮停下,回过头,此时天色有些阴,像是要?下雨的前兆,风吹道旁衰草簌簌而动,那老妪仍跪坐在溪边,她面?前那一点烛火焰光跳跃,迎风而不熄,那昏昏的光影,映照老妪佝偻的,枯瘦的一副身躯。
长巾包裹住了她整张脸,她说:“鬼娘娘憎恨男人。”
篮中的纸钱被秋风卷起,漫天纷飞。
天色昏昏,雨要?落不落,洞窟中最先感?受到?明显的潮湿,此时洞中烛火昏昧,一张梳妆台上,满匣金银珠宝闪闪发亮。
一只苍白的,纤细的手指间捏着一副辑珠金凤钗,碧玉流苏轻轻晃动碰撞着她涂满鲜红丹蔻的指尖。
光滑明亮的铜镜映出她半张侧脸,桌边的胭脂粉散了些出来,她用一根手指慢慢地揉在苍白的面?颊:“怪我,忘了还有个活的臭道士。”
“春梁,他没伤了你?”
这道女声娇柔婉转,温柔至极。
在她身后,那女子一身鹅黄衫裙,此时正垂着脸,她一摇头,蓬乱的鬓边凤钗流苏晶莹晃动:“他好?像没什么本事,反倒被我吓跑了。”
闻言,那镜前的女子不由发出一声轻笑:“我知道你被那叫净空的和尚捉去,受了苦,放心,我会好?好?收拾他的。”
她的嗓音又轻又慢,令人不寒而栗。
春梁抬起脸来,看见案上那一顶精致美?丽的凤冠,她面?上露出踌躇之色:“璇红姐姐,今日是国?主的生辰,你……不回去么?”
镜前,女子拨弄凤钗的手指微顿,她似乎轻轻嗅了嗅风中的余味,随后嗤笑:“她的生辰,有那么多人都?惦记着呢,何必多一个我。”
“璇红姐姐……”
春梁动了动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