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等你们。”
“走。”宋观南向杨知澄眼神示意了一下。
“你们不走大门么?”男孩问。
“怕不安全。”杨知澄笑了笑,“谨慎一点,总不是什么坏处。”
男孩便没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地翻过墙,又回到了小巷中。
此时天边的夕阳已经大半隐没,黑夜蔓延开来。宋观南抓紧杨知澄的手,拐向另一个方向,走出好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百鸟朝凤的唢呐声仍旧在夜色中回荡着。杨知澄望向宋观南,开口道:“这新娘做不得。”
“嗯。”宋观南应声,“他有问题。”
“他一个三岁便瞎了的人,怎么会如此笃定,乘上花轿便能进那镇东头的厂子?还知道祠堂是镇西的一栋破旧房子?”杨知澄冷笑一声,“他应该是真瞎,也是真想离开这小镇。但他肯定知道什么我们不清楚的事……”
“他就是想要我们去做新娘子,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无事,反正我们不会去做那新娘子。”宋观南的语气还算冷静,“那帖子里的丧事说是在祠堂办,我们……”
他顿了顿:“算了,先去他说的路口。若是那工头还没走,我们也可以跟上去。”
“再不济,也能试着抢几根蜡烛。”杨知澄笑了笑。
宋观南点了下头:“走吧。”
他们避过了那迎亲的队伍,朝着那叫做陶希成的小孩所指方向走去。
阴沉的夜色笼罩在逐渐变得稀少的行人间,为这座看似平静的小镇染上一层深邃诡异的影子。
但不论是院内还是屋里,都未曾亮起灯光。杨知澄在偶然的几眼之间,瞥到屋里微闪的眼睛。那些居民,似乎都藏在漆黑的屋里,警惕地盯着仍行走在街上的两人。
或许是因为陶希成的话,杨知澄总觉得那些老鼠一般的目光窸窸窣窣地落在自己身上,让他不由得有些发毛。
他仰起头。
天空深邃沉静,万里无云。一轮苍白的月亮缀着,格外扎眼。
街上,已经没有人了。
没过多久,那座石桥便映入眼帘。
正如陶希成所说,桥对面并没有人——那工头,或许早就已经离开了。
还是扑空了。
杨知澄有些失望。
可正当他盘算着该如何前往祠堂时,四面八方的房屋里,突然亮起一簇簇烛光。
蜡烛的火光摇曳,从半开的门窗间飘了出来。在灯火间,杨知澄看见一张张蜡黄疲惫的面孔,围在蜡烛后,目光僵硬呆滞。
急速跳动的火苗让他的心跳都加速了几分。但就在此刻,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影,穿过落在道路上的微弱烛光,一步步朝着东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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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那人背着一个巨大的深蓝色布包。布包被撑得凹凸不平,不知是什么东西朝四面八方支棱着。他的步履蹒跚,一瘸一拐,但离开的速度却十分之快,没过一会,便消失在杨知澄的视野里。
是工头!
没有犹豫,宋观南一把拉过杨知澄,飞快地向正在远离的工头追去。
没过一会,工头的身影便重新出现。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只不发一语地紧紧跟随。工头向前走着,一路上的房屋愈加稀疏。
烛光几近消失,工头的身影映在苍白的月色下,只剩下一个极淡的轮廓。
他慢了下来。
他的面前是一片荒芜的草地,草地一路绵延向远方没入黑暗的山脊。
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