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人去楼空,宅子变成了凶宅,而且……
最怪异的是,内院正中央,修筑着一个水井。
水井用青黑色的石砖砌成,垒得有些粗糙。
它就这么冰冷地挖在内院正中央,像是一颗钉子一样,骤然打破了内院诡异的和谐。
杨知澄警惕地停住脚步。
他看了眼杜虞:“这就是你说的水井吗?”
“应该是的。”杜虞神情也有些凝重,“如果没有别的水井的话。”
他的目光四下逡巡:“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人来过的痕迹。”
“你哥都是多少年前来的了。”杨知澄不解,“还能留下什么东西么?”
“他身上除了那只对杜家来说很重要的鬼以外,还有一只和我身上的同源的鬼。”杜虞说,“那只鬼和我的不同……它的能力更强,但相应的,它留下的鬼血痕迹,很久都不会消失……至少二十年,才能彻底看不见。”
“现在,这宅子里一点鬼血的痕迹都没有。”
水腥味愈发加重,杨知澄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
他捏了捏鼻子,对杜虞说:“他一定会去取水,你要找他的痕迹,应该去水井那儿看看。”
“行。”杜虞点头,“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就看一眼。”
他说着,便向内院中央那水井走去。杨知澄有些不放心,便拽着宋观南跟在他身后。
杜虞两步上前,站在水井口,低下头。
杨知澄正向他走了两步,身后却忽然掠过一阵风。
那阵风陡然切碎了湿黏的空气,带着冰冷的触感。杨知澄心脏猛地打了个突,定睛一看——
杜虞消失了。
水井仍然静静地立在内院中央,好像没有人来过一般。
发生了什么?
杨知澄猝不及防,赶忙向四下望去。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发现他们来时的斑驳木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院里空空落落,只剩下他和宋观南两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水腥味粘稠的空气让杨知澄愈发地不适。他攥紧宋观南的手,在死一般的寂静下,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跳动。
杜虞……杜虞突然去了哪?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杨知澄格外警觉。
杜虞消失在水井那里,这水井里……究竟有什么?
杨知澄拉着宋观南,一点点地向着水井靠近。
越接近水井,那股令人窒息的水腥味就越浓。水井漆黑的石砖上和前院墙壁上一样,都刻着细细密密的痕迹。只不过,或许是石砖太硬,上面的刻痕很浅,浅得看不真切。
天空阴沉,杨知澄看不见井水,只能看到砖石垒起的井壁。他抱着宋观南冰冷的手臂,站在水井前。
杨知澄深吸一口气,低头向下看去。
井里的水很深。从上方往下看,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毫无波动的水面上反射着一点细微的光,还有他的影子。
他的影子浮在水面上,看起来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