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的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首领眼中的血红迅速褪去,浑浊的瞳孔重新变得空洞,挥舞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呼吸再次变得微弱而艰难,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爆发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房间内只剩下他破风箱般的喘息和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森鸥外维持着按住首领手臂的姿势,额角渗出细微的冷汗,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后怕与担忧:“首领……您吓到我了。”他动作轻柔地为首领掖好被角,声音带着安抚,“您需要休息,不能再激动了。我会调整一下用药,让您睡得更安稳些。”
他示意惊魂未定的医护人员继续工作,自己则收拾好器械,对着床上再次陷入昏睡的首领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身,对着门口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沉重的黑檀木门再次无声地合拢,将那股令人窒息的腐朽与疯狂彻底隔绝在身后。走廊里冰冷而相对“清新”的空气涌入肺部,但三人都没有立刻说话,守卫如同青铜雕像般矗立,纹丝不动。
森鸥外脸上的悲悯和担忧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覆上一层冰冷而理性的面具。他一边用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双手,一边走向电梯的方向,步伐沉稳。
直到电梯合拢,狭小的金属空间开始下行,森鸥外的眼底霎时间如同冰雪荒原冻结万载的湖面骤然被陨石砸穿。所有的悲悯、温和、慈祥假象被粗暴撕碎,只留下深邃冰冷、闪烁着金属寒光和精密算计的锐利眼神!
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在幽暗的光线下淬炼出手术刀锋刃般的寒光,声音平稳、清晰、冰冷,直接切入主题,再无一丝掩饰:“荧小姐,刚才……你看到了什么?”他的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地投向靠在角落的荧。太宰治也懒洋洋地抬起了眼皮,鸢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了然。
荧靠在冰凉的电梯壁上,金眸毫无波澜,直直迎上那锐利得足以洞穿灵魂的审视。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森先生,你刚才给那位'首领''诊疗'时,是不是感觉他体内除了腐朽的生机,还有一种……极其混乱、暴戾、仿佛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量'在强行支撑着他?尤其是在他'爆发'的时候?”
森鸥外擦拭手指的动作顿住了。紫红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沉默了两秒,才缓缓点头:“……是的。那股力量……很'脏',带着强烈的破坏欲和侵蚀性。它不属于异能,更像是一种……污染。”他用了非常精准的词。
荧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那不是污染。”她的声音清晰地在狭小的电梯厢里响起,如同宣判,“是诅咒的术式。他被诅咒彻底缠上了,或者说……他主动成为了诅咒的宿主。”
她抬起一只手,指尖在空气中虚虚划过,无形的咒力勾勒出旁人看不见的轮廓:“那间卧室,就是诅咒的巢xue 。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暗红色丝线,它们在疯狂汲取他最后的生命力,同时又将一种污秽、狂乱的能量强行注入他腐朽的躯壳,维持着他这种不生不死的状态。”
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