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诺的印象里, 学生时代的周嘉渝阳光开朗, 有时候还有点中二;成年后的周嘉渝老成练达、自信稳重;而此刻睡着的周嘉渝温顺松弛,甚至还有点乖乖的。
她以为他们认识很久,她以为他们很熟,但没想到原来他也可以有这样的模样。
她一时看得入神。
一滴水顺着她发缝,落到了周嘉渝的脸上。
赵诺忙用手帮他擦去。
大约是水滴太凉,周嘉渝醒了。
他睁开眼睛,赵诺与他近在咫尺,一只手正轻抚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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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得很近。他闻到赵诺身上清新的香味,是他用过的沐浴露的香味。
他说:“赵诺。”
声音低哑而温柔,像深海里柔软的水草。
室内的氛围悄然发生变化。
周嘉渝的眼睛很黑,纯净而漂亮的黑色,赵诺鬼使神差地忘了挪开手。
她看着他,像是配合他的低哑,温声道:“你睡着了。你还好吗?”
周嘉渝覆上她的手,问:“我睡了很久?”
赵诺没有抽走:“二十分钟左右。”
周嘉渝眼皮有些疲惫:“刚吃了解酒药会有点犯困。”
赵诺又问:“你今天喝了多少?”
周嘉渝笑了笑,眨眼的瞬间,内双的眼睛竟然变成了外双。他说:“没多少,正常量。”
赵诺问:“你经常这样喝吗?”
周嘉渝又笑:“不经常。”外双变回了内双。
赵诺:“解酒药只剩下小半瓶了。”
周嘉渝不说话了,只看着她。
茉莉新浴方出,白里透红。
呼吸在他们之间纠缠。
没有人说话,周嘉渝的手从赵诺的手背,无声移到了她的脸庞。
细腻如白瓷,和想象中一样、和梦中一样、和那天晚上一样。
赵诺的心砰砰狂跳起来。
忽然,啪嗒一声,一滴冷水掉下,这次是准确误入地滴入了周嘉渝的眼睛。
周嘉渝条件反射地闭眼,脸上神情却笑了。
有点无奈又觉好笑。
赵诺再次帮他擦去,感到不好意思。
他坐起来一点,看着赵诺头上的毛巾包:“头发还没吹?”
赵诺顺势起身:“没找到吹风机。”
“在主卧柜子里面,”周嘉渝也站起来,往主卧走,从衣柜旁的五斗柜中取出吹风机,“我平日里用得少,放这里的。”
“谢谢,”赵诺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楼上就有个戴森。
两人立了一秒。
“你快去洗吧,”赵诺仿佛忽然想起,看着周嘉渝的头发,“别感冒了。”
“好。”他点头。
赵诺走出了主卧。
他们似乎都忘了一件事,忘得十分有默契——
她没有说要道别,他亦没问她怎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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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诺在客厅开了吹风机烘烘烘地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