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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齐声应和。

天子心绪不佳,摆手命他们退下。待得脚步声远去,有人走进福宁殿,将一杯热茶摆在天子手边。

天子垂眸一瞥,瞧见个紫锻袍袖,遂冷哼一声:“怎么连你也惊动了?”

来人正是丁钰。

只见这镇远侯一撸袖子,浑不拿自己当外人似地坐下:“何止是我?姓颜的小子也来了,现下正替他小叔叔赤足待罪,跪在外头听罚呢。”

天子先是惊讶:“清行怎么来了?”

旋即略见懊恼:“你也是,纵着他胡闹,怎不拦着些?”

丁钰留心观察她神色——也幸而天子与他交情深笃,私下里无心作伪,才能叫镇远侯窥见端倪。

只见方才那短短一瞬,天子脸上有讶异,有错愕,有懊恼,唯独不见震怒。

他便知道,自己猜测的有七八分准了。

“那也不能怪他,谁让他小叔叔闹出这么大动静?”丁钰啜着茶水,啧啧感慨,“私闯城门、无诏离京……乖乖,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阿适胆子小,听了这抄家灭门的罪状,能不心惊肉跳?不紧着来请罪,难道等您老人家效仿那完颜九妹,把人处置了再来嚎丧?”

天子气笑不得,一脚踹过去:“少在那恶心朕,我跟姓赵的软骨头可八竿子打不着。”

丁钰心里越发有底:“那你说说,今晚这么大阵仗是为何?我就纳闷了,秦自寒平日里挺聪明一人,没事自己往头上顶脏水,这是脑袋被板砖踢了,还是……”

他淡淡一撩眼皮:“还是听命于人,不得不为?”

第387章

这已经不是暗示, 只差明晃晃地把话揭破。

那一刻,丁钰一瞬不瞬地盯着崔芜,只见天子沉默片刻, 嘴角极微妙地勾动了下。

“兄长既这么做,大约有不得不为的道理, ”当着心腹的面,天子不曾揭盅,却也没有矫词伪饰, “这事你别掺和, 管好你自己就行。”

丁钰明白了,对她潦草敷衍地拱了拱手,抬腿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被天子叫住:“把姓颜的小子也拎回去,要跪回自己府里跪着,朕瞧着他心烦。”

丁钰头也不回, 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得嘞!”

且不论被镇远侯硬拖回府的颜适是何反应, 翌日早朝,果如丁钰猜测的那样, 群臣激愤, 都是竞相弹劾武穆王的。

“陛下,武穆王此举目无君上,不严惩不足以正国法纲纪!”

“若人人皆如武穆王一般行事,那还了得?”

“武将无诏离京,实与谋反无异。”

“恕臣直言,武穆王得蒙圣宠,本该感恩戴德,谨言慎行。可他倚仗军功, 肆意妄为,浑不将天子恩德放在心上。此等行径,令人不齿,臣等不屑与之同殿为臣!”

言官一张口,能浮木沉石,亦能杀人不见血。尤其秦萧隐为武侯之首,又得天子眷顾,本就是文臣的眼中钉、肉中刺。只他素日谨慎,寻不到破绽且罢了,如今天大的把柄送到手里,哪有不顺杆爬的道理?

参!必须往死里参!

最好能将武侯一派彻底踩在脚下,再不能与文官争锋。

最要紧的是让天子知晓,武将可以打天下,但要坐稳朝堂、安抚民生,非文官不可。

可想而知,这一日早朝成了讨伐庙会,唾沫星子尽往武将一列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