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法逆转也难以抗衡的, 因为他的对手手握名为“皇权”的可怕武器。
谢崇岚一度以为凭着世家百多年来的经营积累, 即便无法再现魏晋年间“王与马共天下”的盛景,也至少能与天子彼此制衡。
但他忘了,“制衡”的先决条件是“实力对等”,表现在具体时局中,就是权柄、财富、名分,以及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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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力。
天子君临天下、权倾四海, 雷霆雨露皆出朕躬, 权势之盛无可比拟;天子通商路、促海贸,一来一回, 所得足够填补南北两线用兵的窟窿;天子收复幽云, 功盖宇内,正统之名不可撼动;天子手握重兵,麾下猛将如云,且不论原属哪一派系,皆为其胸襟、手腕折服。
无论怎样对比,在这场拉锯战中,世家都不占优,仅凭“簪缨世家”的名分, 已经不可能动摇胜负的天平。
哪怕天平另一端,是一个为他们所不齿、所轻蔑的……女人。
谢崇岚的目光投向棋盘中央,属于“天元”的位置被一枚果核占据,旁边簇拥着白色棋子,就如士兵拱卫着女王。
事到如今,以硬碰硬没有胜算,天子威望如山,他们也没有任何把握强迫她从那个至高的位子上退下。
唯有一步一步,一点一点。
混淆她的视线,转移她的注意。
利用天子的权、天子的刀,将拱卫在她身边的臂膀,一个一个铲除。
而这其中,最重要、威胁也最大的则是……
枯朽的手指再次挪动,这一回,他将果核最右侧的棋子取下。
“砰”一声丢进燃烧着的火盆里。
火光飞舞,像是无数金红色的小虫狂欢,那一枚棋子被火舌吞噬,飞快而又无声无息。与此同时,福宁殿中。
案上同样摆着一张棋盘,黑白两色棋子好似汇聚在一处的洪流,彼此吞噬、撕扯,无所不用其极地绞杀对方。
然而仔细观察,会发现这副棋盘与常见的围棋棋盘很不一样,棋盘分为六角,黑白两色占据了相对的两个角。这一场攻防的目的不是歼灭对方有生力量,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以己方全员占据彼方阵营。
在另一个时空,这是弹子棋的玩法,却被原封不动地照搬到这里。
崔芜拈着一枚黑子,尾指微翘,在棋盘上磕动两下,仿佛犹豫落子何处。对面的秦萧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语气很轻,甚至不曾惊动停放于案角的烛火。
“世家断尾求生,说明陛下这一回已经触动他们痛处,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扳回劣势。”
“与其被动拆招,不如主动出击。”
“陛下肩负社稷万民,当以大局为重,而非为一人安危裹足不前。”
“臣请陛下听万民所请,早除沉疴。”
崔芜微微闭了下眼,指尖棋子迟疑一瞬,终究落在它应得的位子上。
“……准卿所奏。”
胡昌言已死,天子失去了制衡谢氏的筹码,在各方或明或暗的施压下,刑部和皇城司以前所未有的高效了结前案,抄家的抄家,发配的发配,罪大恶极者押上刑场,成排的头颅随着刀锋落地,血色中迎来开年第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
这不是天子想要的结果,但事已至此,懊恼无济于事,她只能在既定的结局下,尽己所能扭转颓势。
比如命礼部开恩科,自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