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买卖,也忒赚钱了。
崔芜心细,将船队递上的折子仔细看了遍,顿时无语。
“船队行首说,途中遇到两股海盗,幸有水师护航,有惊无险。但她琢磨着,不能白挨吓,遂追在海盗身后,一路跟到老巢,将人家多年积累都搬空了,”崔芜一脸牙疼的表情,“这个,好像、似乎……”
她想说“不厚道”,但转念一想,海盗家资怎么来的?还不是打劫来往商船,保不准船主都被丢进海里喂鱼,成了有冤无处诉的亡魂。
既然都是个“劫”字,则他们劫海盗有什么问题?既替无辜船主报了仇,又能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一举两得,功德无量!
“简直不能再好!”崔芜果断转了话音,“这行首有远见,等人回来,朕得好好赏她。”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i?f?μ?ω???n??????????5??????o???则?为?山?寨?站?点
她的目光落定在奏疏最末,除了那枚“婉娈潇湘”的私印,还有一行簪花小楷。
“陈氏婉娘并青黛叩奏”。
“青黛,”崔芜玩味着这个名字,“听着好生耳熟。”
丁钰比她更早反应过来。
“那个因为你的禁娼令,从刑部大牢捡回一条命,后来进了纺织作坊服役的丫头,”他叹息道,“听说,是她自己恳求婉娘,充当远洋商队的行首,甚至为此签了契书,祸福由命,死生无悔。”
崔芜亦叹息。
回想起来,自她崛起乱世,无数人的命途随之改变:怯懦者勇于抗争,避世者力挽狂澜,固步者打破牢笼,卑微者绝地反杀。
她在他们身上打下烙印,而他们也因之获得勇气,粉碎了强加于身的桎梏。虽然每个人都渺小而微不足道,恰如沙砾之于万里瀚海,可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不都是从这一粒粒微小的“沙子”开始的吗?
积微成著,累足成步,此所谓世间大“势”。
权势不可逆转,人力无法挽回。
这个认知让崔芜从所未有的兴奋,晚膳破天荒命人温了半壶碧香酒。此乃宫廷名酒,以荷叶酿成,入口清醇甘香,后劲却绵延不绝。
她连喝三杯,不出意料地“嗨”了,脑子晕晕乎乎,遂放弃加班,在女官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上床裹成一个团子。
临睡前,不忘分出心神思念不在眼前的人——兄长人在哪?哦,还在赶回京中的路上。什么时候能到?早则明日,迟则后日。
回想完毕,她好似完成每日的既定功课,心安理得地陷入沉眠。
崔芜对秦萧行程的判断,理论上是正确的,实际操作层面却忽略了一个变量。
人心的思念与渴望。
因为思念千里之外的人,秦萧加快了行程,原本半个多月的归程硬是被缩减一半。因为渴望相见,他未曾与大部队一同扎营,而是携了十来亲卫快马加鞭,赶在子时前抵达宣德门。
彼时宫门早下钥了,但武穆王身份特殊,在他亮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