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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看戏归看戏,领兵多年,总还分得清轻重:“毕竟是铁勒使臣, 陛下出气即可,别伤筋动骨。”

女帝原也没想下重手,听着差不多了,冲殷钊使了个眼色。

殷钊会意,将使者拖回帐中。不过片刻,使者两颊高高肿起,河谷般淹没了鼻梁,眼睛亦挤成两道细缝。

顶着这么张脸,发声尚且困难,遑论出言不敬。这一次,使者不曾废话,将金匣中的国书直接呈与女帝。

崔芜展开国书,飞快扫到尾,柳叶长眉挑起半边:“你们国主约朕会盟?”

使者说不清话,只含混嚎了一声。

崔芜待要开口,见秦萧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围着手中黄绢打转,遂极慷慨大方地递过去,口中道:“可以。既然贵国国主好兴致,朕就舍命陪君子了。”

秦萧:“……”

他只慢了一步,没来得及拦住崔芜,耳听得女帝放出豪言壮语,到了嘴边的无奈叹息简直要汇成汹涌风暴。

然而天子一诺,重于泰山,他不好拆自家陛下的台,只得端起八风不动的大将做派,微微一笑道:“陛下说得极是,两国会盟乃是盛举,岂有拒之门外之理?”

“还请使者转告贵国国主,我朝陛下以和为贵,不吝和谈。但若有人将我朝天子的仁德视作软弱可欺,须得问过秦某手中长刀应是不应。”

武穆王的威名,铁勒无不如雷贯耳,这话的份量显得格外不同。铁勒使者得了教训,又吃过苦头,虽恼怒异常,终究不敢造次,气咻咻地走了。

待得使者脚步逐渐远去,秦萧重新展开手中黄绢,上面有汉文和铁勒文写了同一段话。

他的视线定格在“幽州”二字上,那是北廷汗王约定的会盟地点。

所谓“幽州”,位于涿州之北,治所正是后世的北京。如今涿州已归魏军掌控,耶律璟将会盟地点定在两国实控之地交界处,至少表面看来是极有诚意的。

但事实如何?

秦萧与耶律璟交手不止一回,占过便宜也吃过大亏,自忖对他有几分了解,下意识劝阻道:“会盟之事,还望陛下三思。或可命臣为代表,不必您亲自出面。”

崔芜使了个眼色,帐内众人如颜适、韩筠尽皆会意,告退离去。

待得帐内再无第三人,崔芜对秦萧勾勾手指,后者虽无奈,还是凑近少许:“陛下有何见教?”

崔芜捏住秦萧下颌:“会盟是我同意的,却要兄长代我赴险,你看不起谁呢?”

秦萧头一回被人以如此轻佻的姿势钳制住,简直哭笑不得。

待得听清崔芜所言,不禁若有所思。

“我只问兄长一句,要你交出佩刀,换人代你领兵,你乐意吗?”

“如果你不愿意,凭什么替我身赴险境?”

秦萧揉了揉额角,意识到一个自己鲜少留心的事实。

他爱重崔芜不假,却也因她是女子,遇事不自觉地替她分担,恨不能将人藏于明堂,一辈子不必经历风雨磋磨。

但那怎么可能?

她是一国天子、九五至尊,心志之坚、手段之强,连他也只能自叹弗如。

更有甚者,他如今好端端坐在这儿,是靠着她的庇佑和恩宠,又凭什么大放厥词替她“分担”?

秦萧抬头,对上崔芜明如秋水的眼眸,照见自己的轻慢与自以为是。

“是臣想错了,”武穆王光风霁月,既知错了,亦不惧坦然承认,“臣小瞧了阿芜心胸,亦看低了天子手段。”

崔芜不屑:“小瞧了人,一句‘错了’就想抵赖?”

秦萧态度极好:“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