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两名禁卫挟着一七八岁的小儿上殿。男童换上明黄服色,颈戴赤金项圈,瞧着倒也富贵,只不知有病还是灌了药物,昏沉沉的,不哭也不闹。
男童腰间佩着宫中所出的龙凤荷包,被石浩当众解下,示于群臣:“这荷包乃是宫中手艺,便是最好的凭据。”
又自荷包内倒出两粒碎金,形如瓜子,亦是宫中式样。
殿上众臣窃窃私语,各有各的盘算。谢崇岚捻须,说了句公道话:“仅凭这些,尚不足以取信天下。”
“敢问石公,可有旁的佐证或是信物?”
石浩拿不出来,但朝臣最大的本事就是凭一副利口沉木浮石,当下掷地有声道:“陛下将此子寄养在一商妇名下,空闲时常探望——若非亲生,何必对一商妇之子关怀备至?”
群臣虽有疑问,奈何石浩只咬死一句:“天下小儿何其多,纵然天子关怀民生,为何只对此子另眼相看?”
“有宫中之物为凭,年岁样貌也对得上,这还不够吗?”
被逼得急了,他干脆祸水东引,直勾勾看向孙彦:“顺恩伯,这孩子亦是你的骨血,你怎么说?”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来了个急转弯,奔着孙彦去了。
连许思谦都有些犹豫不定,附在盖昀耳畔低声道:“这孩子,该不会真是……”
却被盖昀一记眼风瞪了回去。
心腹尚且如此,遑论人在局中的孙彦?
他理智知道这话水分极大,情感上又盼望石浩所言是真,两股截然相反的情绪在胸臆中掐架,好似水火不容。
极度的拉扯中,孙彦只觉热血山呼海啸般冲入颅脑,理智节节败退,偏要撑住最后一线清明,扒着石浩言语破绽:“石公这话却怪,孙某与这孩儿素未谋面,如何说得准?”
石浩笑道:“都说父子连心,纵然未曾见过,血脉相连,总该有些感应。孙伯瞧着,这孩子可有你昔日风采?”
这样远的距离,孩子又昏沉不醒,孙彦原本瞧不清他相貌。但他心口鼓噪得厉害,再被石浩言语所激,瞧着男童,竟越看越觉面善。
鼻子高挺,像自己。樱桃小口,如崔芜。
那一刻,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魔怔般占据了思绪。
他忍不住想:如果……是真的呢?
从来只听说为母则刚,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也许正如石浩所言,崔芜并未舍得落去亲生骨肉,而是偷偷生下,寄养在旁人名下,就是为了不叫他寻到这孩儿踪迹。
她素来刚烈,又极重权柄,这种事并非做不出来。
若是真的……那这孩子便是他与崔芜的骨血!
她竟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那一瞬,孙彦忘了身处文德大殿,忘了百官瞩目,也忘了云波诡谲的局势,只想放声大笑。
纵然孙氏落败又如何?
纵使秦萧手握兵权、抢占先机又如何?
他与崔芜有了骨血。
他是她孩儿的生父!
石浩续道:“诸位若还不信,不妨滴血验亲——正好孙伯这位生父在此,皇嗣真伪,一验便知。”
盖昀与贾翊交换一记视线,在彼此眼中看到讽刺。
有道是近墨者黑,与崔芜这位名医相处久了,外行人也多少懂些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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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滴血验亲这玩意儿并不可信,盖因世人血型就那么几种,但凡相同便能相融,不独父母孩儿。
再比方说,若于水中加入白矾,则血型不同者亦可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