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呼吸又轻又浅,仿佛吸进去的气根本不及抵达肺腑,“以那一位的脾气,若只是小恙,根本不当回事,更不会以此为由……咳咳,大张旗鼓地延迟归京日程。”
寒汀不无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倒了热茶奉上。
“伯爷的意思是,”他沉吟着,“那一位的症状远比风寒严重?”
烛光下,孙彦目光幽暗,藏着万千思绪。
“也可能恰恰相反。”
寒汀品着这话,悚然一震。
旁人揣度中的“腥风血雨女主角”此刻既不高深,也不莫测。她松散着长发,任万千发丝流苏般堆在肩头,一只手支着额头,似笑非笑地盯着烛光深处。
寝堂纱帐重重放落,烛火氤氲出朦胧的光。颀长身影映上屏风,像一出迷离又暧昧的皮影戏。
秦萧拂开纱幔,外衫袍服尽去,白绢中衣衬着黑绸中裤,烛光自身后打来,映照出腰身劲瘦,单薄布料兜不住玉色。
忒勾人!
崔芜咬着嘴角,有点忐忑,更多却是兴奋。
秦萧贴着床沿坐下,指尖抚上白瓷般的脸颊。唇齿相接的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叹息。
终于……终于!
八年的聚散离合早已铺好干柴,情思如火引,只一个照面就铺天盖地。秦萧手掌下滑,随着心意搂住纤腰,待要俯身倾倒,崔芜却好似触动某处机括,猛地推开他。
秦萧:“……”
“抱歉,”崔芜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没搭对,但是在属于男性的气息当头卷来时,她仿佛被侵犯了领地的猛虎,每一丝毛发都叫嚣着警戒,抗拒成了本能的反应,“我可能……还不太适应。”
秦萧心说:你当初给我下药时可没有不适应。
转眸瞥见崔芜微微发白的脸色,突然回过味来。
崔芜很是懊恼,她肖想眼前人不止一两年,好容易得了机会,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却下不去筷子,这是什么道理?
“没事,你让我缓缓,缓缓就好。”
秦萧没说什么,起身就走。
崔芜傻了眼,想拦又不知说什么好。
“不会恼羞成怒了吧?”她暗自嘀咕,“不至于吧?我好歹没像大胖橘那样把人送回去,他倒自己先走了?”
正满腹牢骚,忽见秦萧折返回来,手里拎着一根腰带,三下五除二绕在自己手腕上,用牙打了个活结。
崔芜:“……”
“臣知陛下喜欢绑着臣下,”秦萧神色如常,“但臣今晚不想失去意识,请陛下见谅。”
他翻身上床,双腕自觉握住床栏,一双瞳子静静望着崔芜,方寸大的天地,正好安放下天子艳绝人寰的面容。
崔芜忘了忐忑,偏头瞧着他,就像瞧着自己肖想多年的幻梦。
她试探着俯下身,在他嘴角处啄了下。秦萧任其摆布,并无任何抗拒。如此,崔芜放了心,一只手飞快探到腋下,只轻轻一扯,中衣束带便自行散开。
秦萧默默垂下眼,心说:手法如此熟练,看来不止一回了。
很快,他再一次品尝到被巨浪抛上云霄的滋味。只是这一次,理智未曾彻底溃散,他清晰地知晓身处何处,也知道是谁在相隔咫尺的距离内耳鬓厮磨。
他突然唤她:“阿芜……”
崔芜凑近端详他,像逗弄猫儿那样打趣道:“可是后悔了?若不甘愿,今日就到此为止。”
秦萧深深喘息,不让颤抖形诸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