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她想,不挣扎了,认命了,哪怕是死,好歹好歹,我还是来时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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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命,这口气,这副皮囊里的灵魂,还是我的。
但她等到的不是秋后处斩,也不是衙役的欺凌,她被两个老嬷嬷接出大牢,带到一个类似别院的地方。
那里有许多像她一样的娼门女子,洗了妆容、换了青衣,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茫然不知所措。
为她们解惑的是一个二十来许的年轻女人,面相秀丽,温柔又不失精悍——温柔是天生的,精悍是后天历练出的。
她自称姓陈,女人们称她为“陈二娘子”。她告诉所有人,天子下令禁娼,京中乐坊已被取缔,无处可归的娼女被她接到此处,接下来的三年,她们须为她做工,凑满钱财即可赎身,随后任其去留,绝不阻拦。
有人满面惶惑,盖因自小长在楚馆,学的是吹拉弹唱,会的是枕上风情。除了伺候客人、让客人高兴,她们没有别的技能,如何做工?又怎样赚够赎身钱?
青黛却大喜过望,她活着,没死,不用回到那个恶心的地狱里卖身卖笑,可以靠打工养活自己?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的事!
打工怕什么?现代社畜最擅长的就是被人压榨剩余劳动力,能凭自己的双手赚吃赚喝,腰杆子就能挺起来,再不用受人欺凌。
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也是第一个与织坊签契的。
契约很苛刻,甚至还有反不正当竞争与保密条款,看得青黛满心茫然,几乎以为写契书的也是个穿越同好。随后,她们用了一顿饱饭,又被带去织布作坊,里头早摆了几十台织机,有专门的师傅教她们织布。
至此,所有人都看明白,这陈二娘子还真是雇她们做工来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身契都签了,做呗。
织布并不容易,娼女们虽然出身低微、受人作践,昔日在馆中却是绫罗满身,极少做这些粗活,上手难免磕磕绊绊。
有人心生抱怨,有人赌气不做,还有人恨不能重回金莼玉粒的生活。
只有青黛看得仔细,学得认真。
她甚至留意到,她们要纺的不是寻常丝绸粗麻,而是洁白蓬松的棉条,细细的棉丝纵横交错,织成这个时代从未见过的柔软布料。
青黛心里升起巨大的疑惑:棉花是这个时代出现的吗?她是理科生,历史学得不算好,却也依稀记得,棉布纺织是宋朝后期才逐渐普及,而现在……早了百年。
第一日做工下来,有监工清点众人进度。不出所料,那几个抱怨连连的女子没能完成任务。
而她们也得到相应的惩罚,没有晚饭。并且监工说得明白,第二次完不成,挨一顿鞭子,小黑屋里关上三日。第三次完不成,送去矿上做苦力,这辈子休想再见天日,更遑论赎身。
都是柔弱女子,哪个见过这等阵仗?那几个果然吓得面青唇白,再不敢偷懒怠工。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出一日,女人们寻到了新的破绽。
监工是个男人。
在风尘地打滚的女人们最懂得男人的弱点,那些青黛不屑、不愿为之的手段,她们施展起来却是炉火纯青。
于是第三日放工,监工清点进度,将属于青黛的工作成果算给了与她同屋的年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