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拨浪鼓。
秦萧没忍住:“小孩脾气,吃饭隔碗香。”
崔芜不以为意,正想得寸进尺,雅间门突然开了,丁钰与颜适一前一后地进来。
“看到马车停后门,就知二位多半在这儿用早饭,”丁钰一点不跟崔芜客气,往她身边一坐,捞起个玫瑰饼啃了口,“唔,味道不错,玫瑰香都出来了。”
颜适可没他那么自来熟,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陛……主子,少帅。”
话没说完,袖口被人没轻没重地扯了把,他趔趄着跌坐下来,扭头怒视罪魁祸首——丁姓贱人。
“又不是在外头,动辄行礼,你扫不扫兴啊?”丁钰自己不讲礼数,也见不得别人循规蹈矩,强硬地塞了块点心给他,“年纪不大,心事忒重,小心跟你家少帅一样,未老先养出一张死人脸。”
颜适:“……”
秦萧:“……”
崔芜作势在丁钰肩头拍了下:“别胡说,兄长哪里死人脸了?人家明明是阎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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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连颜适都忍不住,脸颊绷得死紧,眼角却流露笑意。
秦萧摁了摁额角青筋:“所以,陛下一大早带臣来这儿,就是为了埋汰臣?”
还真不是。
崔芜将秦萧与颜适留在雅间说私房话,自己带着丁钰去了隔壁。陈二娘子早已等候其中,见了崔芜,深深拜倒:“主子。”
落座的刹那,崔芜收敛笑意,那一瞬间,丁钰微有些恍惚。
她在秦萧面前撒泼卖痴,仿佛寻常人家娇养出的小闺女。可在远离对方视线后,她身上被刻意压制的权威感浮出水面,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丁钰眼前人的身份。
一国天子。
大魏女帝。
不管崔芜如何提醒自己的来时路,这个身份,还有过往数年间的征伐杀戮,终究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痕。
“听说昨日是你孩儿生辰?”她从怀里摸出个荷包,“出宫仓促,没来得及准备生辰礼,留给孩子玩吧。”
荷包绣得精巧,多半是宫人手艺。里头装了两个硬梆梆、有棱角的物件,捏着像是雕花的金银锭子。
陈二娘子没细看,再次拜倒:“民妇替孩儿谢过主子。”
崔芜示意她起身:“今儿个来寻你,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她曲指敲了敲案面:“朕将张月娘调回京城,打算在京中也开一座花门楼。你准备一下,待她回京,将手里的‘线’交接给她。”
陈二娘子瞳孔极细微地凝缩了下。
所谓的“线”当然不只酒楼生意这么简单,经营多年,她掌握了无数人脉,上至豪门巨贾,下至贩夫走卒。这些人身份天差地别,彼此也素不相识,却交织成一张无孔不入的“网”,凡是她想知道、想得到的,没什么能逃出手掌心。
当然,能做到这一步,少不了女帝暗中支持。正因如此,当一国之君决定给这张“网”换个主人时,她也没有一丝一毫反对的余地。
“民妇明白了,”陈二娘子毫不迟疑,“主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崔芜单手托腮:“经营多年的势力一朝失去,不心疼吗?”
“不心疼,”陈二娘子神色平静,“没有主子当年相救,我早成了一具白骨,更不会有今日。”
“承蒙主子恩典,我看到了寻常女子看不到的风景,走过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路,已经够本了。”
“即便现在退出,也没什么可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