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愣了下,经她提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睁眼望天亮。
“没有,”他说,“阿芜配的汤药很管用,我睡得很好。”
确实很好,连噩梦都很少做。偶尔半夜醒来,看着外间灯火,想到她就在相隔不远的寝堂,便会不由自主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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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饮了陈年老酒,但愿长醉不复醒。
崔芜满意了,为他掖好被子,放落帐幔,蹑手蹑脚地走了。
女帝脚步很轻,几乎被厚厚的氍毹淹没,但秦萧耳力过人,甚至能脑补出她一步三回首的模样。
他不由自主地抿起嘴角,脑中就在这时掠过一个念头——
若如崔芜所言,待他身体痊愈便要提兵北上,岂不是三五年内不能回京?
也……见不到她?
一念及此,这座曾被他视为囚困牢笼的宫殿,突然变成寄托美好回忆的存在,一针一线俱是不舍。
第223章
这一年三月, 江南战报接踵传来。
崔芜写与罗四郎的信生了奇效,有了罗氏人脉,延昭很容易搭上南楚国相的线。
这位国相也是个奇人, 赢了世家角逐,挺过楚帝清洗, 分明是一人之下,却在外敌进犯之际,毫不犹豫地捅了国君一刀。
他手书密信送与边境心腹, 将其麾下精锐调回腹地。如此一来, 延昭面前再无阻挡,千里山河成了摊平的白纸,任他提笔作画。
这般美意,却之不恭。延昭一声令下,大军长驱直入,不过半月, 已然兵临南楚都城。
虽战事未定, 任谁都看得出,楚地已是大魏囊中物, 拿下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拿下之后该如何治理?
南楚不比北方, 山地多,地势亦复杂,世家大族藏匿田地更为容易,清算田亩、绘制鱼鳞图难度不小。
再者,连年战乱,无主田地势必不少,是分发流民,还是收归朝廷?
此外, 人事也需酌情考虑,是保留降官,还是由朝廷任命?若另派官员,那可是鱼米之乡、聚宝之地,自家能否分一杯羹?
这一日小朝会,十几张嘴纷纷扰扰,但凡对朝中派系生疏些的,连脸都分不清,遑论背后谋算。
高居丹陛之上的女帝却是托腮含笑,将各方反应尽收眼底,瞧够了热闹,拂袖离去。
她今日起得早,只用了半碗粟米羹,在文德殿中坐了一个多时辰,早已前胸贴后背。刚进福宁殿,就闻到满殿鲜香,隐隐还有说话声。
她摆手示意宫人不必通禀,自己拎着裙裾,悄悄走了进去。
秦萧在与倪章说话,两人却是拿案上碗筷作比,勾勒出南楚战场。
“陛下利用罗氏搭上南楚国相,实是神来之笔,如今我大魏强军兵临南楚国都,这般情形,倒让卑职想起昔年铁勒长驱直入,攻占晋都。”
秦萧却道:“南楚与晋都不同。”
倪章凝眸。
“